,甚至還略勝從前,身上寒疾也比過往弱了許多。義父便施展絕世內力,將寒疾從我身上徹底祛除。”
一段如夢似幻的經歷被他古井無波的語氣說得枯燥乏味,只聽得吳邪和胖子有些哭笑不得。
卻聽胖子“嘖”了一聲,又道:“我看你那義父也是沒安好心,他既能用內力幫你祛除寒疾,為何這幾十年了都不動手,偏偏要喚你出來當個馬前卒時才動手?可見只是想以此舉邀買人心而已,虧你還對他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張起靈聞言不惱不怒,神色如常,只搖頭道:“義父生性孤傲,便是普通下屬也不曾以性命相脅過。”
吳邪見他句句都為萬奴王辯護,深知此人雖然沉默寡言,但骨血裡卻是個重情重義的好漢。儘管那萬奴王滅他滿門,可看在這幾十年的親情份上,要張起靈與他倒戈相向也是不易,因此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三人本就無心吃飯,胡亂塞了一飽,便滅了火堆,分頭在山谷中四處搜尋。可惜直到月上中天也無甚發現,只得回到下榻處休息。
吳邪與胖子正要走進屋裡去,卻聽到張起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明日若有萬一之時,我自會纏住師尊,你二人便趁機離開。只是我與師尊武功相去甚遠,未必能替你們爭取多少時間,這等機會可一不可再,到時要把握好了。”
聞聽此言胖子先是一愣,片刻後又去看吳邪。
吳邪回身盯著張起靈看了半晌沒有做聲,心下卻是一片悽然。日前他冒險鬆開鐐銬,便已料到了今日會有此結局。縱然張起靈甘願違抗師命幫助他們,對上左判恐怕也沒有多少勝算,屆時就算他與胖子能順利脫身,張起靈怕是無論如何也走不了了。
大敵當前,他們都別無選擇。吳邪只能護著張起靈走到這裡,張起靈亦只能護著吳邪與王胖子走到這裡。難以言說的酸楚泛上心頭,吳邪只能痴痴地盯著那個人。他們重逢不過短短數月,他還有許多話未曾對他說,他還來不及讓他認祖歸宗,他還沒有為兩人的未來做好萬全的準備……種種離愁別恨,卻已經近在眼前。
十年相思今朝止,從此天涯各一方。
張起靈說完那句話,又靜靜地站了片刻,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吳邪,見他只是盯著自己並不說話,忽地眸光一斂,掉頭便要離開。
胖子飛快地伸手將他攔住,肅然道:“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卻不能照你說的辦。事到如今你心中也該有個計較,那萬奴王與你有殺父之仇,縱有養育之恩,孰輕孰重無需贅言。若你願意下定決心離開東夏國,憑咱們兄弟三人的武功智謀,就算不能戰勝左判,總能想辦法逃出去。中原大地天高海闊,哪裡沒有你的安生立命之所?”
張起靈止住腳步看著他,嘴唇輕輕動了動,最終卻是一言未發。
吳邪明瞭他心中的苦悶糾結,雖是百般不忍,卻也走上前去低聲勸道:“今日倘若我與你易地而處,恐怕也難以在一夜之間做出決斷。但是眼下戰局大勢抵定,東夏國兵敗不過早晚之事,你當真忍心讓我……讓我們眼睜睜看著你回去送死?再說當日你救我已是抗命不遵,以萬奴王有仇必報的性格,說不得回去便要降罪於你,這又讓我如何心安?”
這話已是說得十分露骨,算得上掏心掏肺的肺腑之言了。張起靈果然無法再保持沉默,只聽他沉吟片刻後說道:“此事中尚有些古怪,且待明日與師尊商量,看結果如何再定。”
聽他如此說,吳邪便料定此人心中已有計較,但觀他顏色似是不肯多說,想來再問下去也沒個結果。他嘆了口氣,儘量掩藏起胸中不斷湧動的不安和焦慮,說道:“既是如此,咱們還是各自去休息,養足了精神,無論明日情形如何都好應對。”
於是三人互相道了晚安,懷著不同心思各自睡下不提。
第二日清晨,樹林中的晨霧還未散去,吳邪三人已經早早收拾停當,簡單用過早飯之後便耐心等左判出現。
沒過多久,就見左判揹著雙手自林中踱出,仍舊是一副淡然無波的樣子將三人打量一番,開口便向張起靈問道:“世子考慮得如何?”
張起靈淡淡道:“他們二人不能留在此地。”
左判搖頭:“放他們出去與我主作對是自尋死路,留在此間正是為你這兩位朋友好。”
胖子一聽卻是大不樂意,憤然道:“你怎知道我們出去是必死?照現在的戰局看,輸的可是你們東夏國。”
這話簡直與挑釁無異,吳邪生怕左判心中不悅進而提前發難,一顆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