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會忍心真的讓他去死?”
“我不確定我們的鄰居們是否知道福爾摩斯——當然,很多人喜歡,我很為我的丈夫驕傲,可這並不能緩解他的痛苦。”
“他寫作《福爾摩斯》,並不代表他志向於此,孩子。”路易斯對蓋勒特說道,“他更希望寫歷史小說——可是當他精心寫作於他希望能夠以之作為事業的小說時,更多的讀者給他來信,說他們更希望看到福爾摩斯的故事而不是他的心血之作——孩子,那天阿瑟在屋子裡對著書稿痛哭失聲,他嚷嚷著‘福爾摩斯毀了我的生活’,然後他就寫了最後一案。”路易斯嘆息道,“我也曾經對阿瑟不滿——孩子們,我也是福爾摩斯的忠誠粉絲,可是我同時是他的妻子,我希望他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寫作而不是被虛名所累。福爾摩斯就像一個最美好的夢境,可是無論是誰,都不能再夢境中過一輩子。”
“所以道爾先生正在創作其他作品?”阿不思問道。
“他還有不少別的小說。”路易斯說,“但我猜你們只記得福爾摩斯,是不是?這就是重點。”
阿不思露出些許瞭然的神色,而蓋勒特則不依不饒。
“一個人怎麼會憎恨自己的事業?”他興致勃勃的問道,“在《福爾摩斯》給他帶來如此多的榮耀的時候?”
“並不是所有的榮耀都會給人帶來幸福。”路易斯說,“榮耀的光環下,反而會使人寸步難行。”
“這真是有趣的說法。”蓋勒特說,“當一個人光芒萬丈,其他人就只能仰望他——”
“也就是說,這個人萬一從神壇上跌下來,將會摔得更痛。”路易斯指了指門口,“那些憤怒的讀者清楚的展示了這一點。”
“那麼道爾先生為什麼要放棄呢?”蓋勒特問道,“不停的寫下去,不就可以了嗎?”
“孩子。”路易斯溫和的看著蓋勒特,“一個人的一生不能把重心只放在一件事上。年輕的時候雄心壯志——大家都有,但是最重要的,是你真的希望有這樣的成就嗎?當你取得的成果和你的本性背道而馳,你就會痛苦,因為其他人的期望和已經完成的事業將使你身不由己的往前走,哪怕不是你的期望,也難以回頭。阿瑟選擇的道路讓他厭倦,在他決定停止後,你知道他遭遇了什麼。”她聳了聳肩。
“也許。”蓋勒特沉吟著,“道爾先生或許沒想到他會得到這樣的巨大成功。”
“意料之外的成功。如果說一個人為了自己的成功而痛苦,那麼就是他了。”路易斯看向屋子裡一間緊閉的房門。
“所以不要打擾他,如果你們只是喜歡《福爾摩斯》。”路易斯說。
在回程的路上,阿不思和蓋勒特沒有立刻召喚福克斯,而是在這個英國南部的濱海城市,朴茨茅斯裡散了一會兒步。
“難以置信,走錯路會給一個人帶來如此大的痛苦。”蓋勒特說道,“你能夠想象得到嗎?寫出瞭如同《福爾摩斯》這樣優秀著作的柯南道爾先生,竟然會為了改變道路而被迫殺死自己筆下最成功的人物。”
“所以要慎重的選擇一生的目標。”阿不思說道,“人生只有一次,不可能重來。”
“我們不需要煩惱這種事情。”蓋勒特輕快的說,“我們要做的事情是有意義並且前程巨大的——我確信我們會做到,領導一場變革,這是咱們的夢想,是不是?”
“夢想。”阿不思說道,“和現實是有差距的。”
“沒錯。”蓋勒特繼續說道,“我們不能期待這件事能夠一蹴而就,我相信會有很多波折與阻撓,無論是巫師還是麻瓜,肯定都有不想要我們成功的人——沒錯,可是事情一旦簡單,就變得沒意思了,不是嗎?而這就是我們取得死聖的原因:回魂石,我們將擁有最忠誠的軍隊;老魔杖,保證我們威懾性力量;我不知道隱形衣有什麼用,如果只是隱身,那就太沒勁了——不過它既然是死聖的一部分,那麼我們就應該找到它,我倒是想知道集齊它們會有什麼效果。”
“然後呢,還有格林德沃家族。”蓋勒特皺了皺眉頭,“我得說,我不是期待我的堂兄們去死——但是如果他們成為族長,那麼我爸爸媽媽的功夫就白費了。”
“我知道,他們畢竟是你的親戚。”
“雖然很愚蠢,但畢竟都是格林德沃。”蓋勒特說,“爸爸讓假扮我堂叔的那個人放出話來:因為一直沒有兒子,所以打算在侄子中挑選合適的繼承家族。當然啦,現在我是有力的競爭人之一。”
“我對你繼承格林德沃家族一點懷疑都沒有。”阿不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