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緊要,因為哈利的整個身體都在鏡頭之中——他抿直的唇角,他眼底的漠然,他拉開朵拉手的堅定,他推開治療室的果斷……
如果這張照片的主角不是他自己,哈利也會毫不猶豫地將照片上的人定義為負心漢。
不過這張照片……是為了表達什麼?
哈利狐疑地繼續往下看。
“如同這兩位善心人士所說的,哈利,這位兩年前被稱為神奇男孩的天才巫師顯然擁有絕大多數人所不具備的品德與眼光。據瞭解,這樣的爭執在聖芒戈出現過兩次,那位女士——值得一提,那位女士顯然比我們的神奇男孩大上一倍——一再地哀求孩子的父親,甚至願意完全獨立撫養孩子,但孩子的父親依舊不依不饒……”
哈利的臉色變得古怪了,他忍不住抬起頭朝教師席上看了一眼,正好和斯內普的目光相碰觸。他收回視線,一直提到喉嚨的心臟落回遠處,只覺得啼笑皆非,索性直接跳到最後。
麗塔?斯基特在最後寫道:
“哈利?雷文斯的行為無疑是違背道德,讓人唾棄不齒的,但我們也應該想想,到底是什麼讓這些還沒有成年的孩子墮落成魔鬼。再聯想到兩年前出現在報紙上的神奇男孩,我對此深表遺憾。”
接下去又是一張彩色照片。
同樣截的很棒,是哈利乾脆利落擊飛芬里爾的一幕,儘管林木森森,但依舊無法遮掩照片裡拿著魔杖的男孩的逼人光彩……
哈利陰沉著臉收起了報紙。他現在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個惡俗又八卦的訊息能上魔法界發行量最大,影響也最大的報紙了,就因為最後一句空泛的提醒——在麗塔發揮了足夠的顛倒黑白以及八卦的能力之後的空泛口號!
相信每一個被麗塔寫過的人都有這樣的感覺:恨不得給對方一口氣寄十封容量最大的咆哮信,最好直接幻影移形過去用肥舌太妃糖、用鼻血牛扎糖,用門門牙賽大棒、用火烤辣……當然,赫敏的辦法是最好的,在那個該死的黑心記者卑劣地變成甲蟲探聽別人的秘密的時候,把她抓起來,關在瓶子裡十天半個月都只給樹葉——
不過在那之前,越來越多的鋼針紮在哈利身上了,哈利儘可能地忽略它們,冷靜地想到:我必須先消除這件事照成的影響,至少得把它們降到最小。不過……
哈利抬頭環顧,發現禮堂裡的眾人——所有人——都不再吃東西了,並且齊齊轉頭向他看來,目光裡飽含著驚訝好奇,鄙夷輕蔑。
連難受的力氣也沒有了,哈利正打算先行離開好好考慮,就看見一隻通體雪白的貓頭鷹抓著一封吼叫信,筆直地向他飛來。
原來還沒有結束……哈利深吸了一口氣,咬咬牙伸手接住了信,接著為信封上的署名吃了一驚。
是朵拉的。
他皺眉拆開了信。
溫和而稍嫌疏離的女音在霍格沃茨禮堂上響起:
“我是朵拉?奧古斯都。報紙上聖芒戈那張照片的另外一個人。這是一個誤會,事實並不是麗塔?斯基特寫的那樣……照成你的困擾,我很抱歉,哈利。我會出面澄清的。”
不能算是吼叫的吼叫完成了,浮在半空的紅色信件主動將自己撕碎。
哈利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明顯感覺到,禮堂裡的氣氛不止沒有因為來自朵拉的解釋而緩和,相反,他們以更加不屑而排斥的目光看著他,就好像認定了他用**把朵拉給迷得神魂顛倒,因此甘願為他做任何事情……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哈利發現在教師席上,數道看向他的目光裡,伏地魔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而斯內普,則明顯不悅起來了。
該死的,隨便它吧!哈利憤怒地想著,他哐噹一聲推開椅子站起來,掉頭向外走去,根本沒有看見身旁德拉科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已經懶得和對方說話了。
今天的第一堂課是黑魔法防禦術,他可以免修,但並不代表就此完事,因為鄧布利多讓人給他帶了信,約他在校長辦公室見面。
哈利不可遏止地感覺到了心虛和尷尬,但他沒有逃避,反而很快就出現在了鄧布利多面前。
“先坐下,哈利。”鄧布利多聲音溫和。
哈利默不作聲地坐在椅子上,接著他發現對面的鄧布利多對著手指,湛藍的眼睛雖然還和往常一樣明亮清澈,但眉頭已經因為憂煩而皺在了一起。
鄧布利多在憂煩什麼?哈利這樣想著,並立刻就意識這是因為自己,他覺得臉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