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沃茨近百年來還沒有這個例子……校長同意了?”
“是的,”鄧布利多微笑說,“為什麼不呢?有天分的學生應該得到更多的自由。”
“確實如此。”伏地魔說,爽快地在羊皮紙上籤了名,連筆字張狂霸氣,“為什麼不呢?理應這樣。”他將羊皮紙推還給鄧布利多,“如果只有這一件事情的話,你不會介意我和雷文斯先生一起出去,順便說兩句話吧?”
鄧布利多看了一眼哈利,這是多餘的。
因為哈利在伏地魔的聲音落下之後就立刻接道︰“當然不介意,裡德爾教授。”
鄧布利多不再說話。
兩人先後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哈利跟伏地魔保持著不遠不近的五步距離,一個最容易閃躲以及攻擊的長度。
一路無話。伏地魔走下螺旋樓梯,看守樓梯的滴水獸滑開了讓出道路。
哈利緊繃的心稍稍放鬆,但伏地魔突然出聲,語氣熟稔,就像對多年的好友那樣親暱︰
“你的身體都僵直了,哈利。”
哈利僵住,插在口袋中的手猛然握緊魔杖。
伏地魔轉過身,他說道︰“不用這麼緊張,哈利,我不會做什麼的……我不需要再做什麼了。”他意味深長地掃過哈利的左胳膊。
哈利沒有忍住,指甲掐入了掌心。
伏地魔彎了彎唇,露出一個冰冷的笑意︰“但我倒覺得,我昨天說的那些話,你真該好好想想了,哈利。”
他說完就轉身離去,一會便消失在走廊轉角。
哈利臉色青白,鬆開汗津津的握住魔杖的手,沒有忍住,扶著牆壁就彎腰乾嘔起來。
三強爭霸賽的第一輪結束了,但緊張刺激的氣氛籠罩著霍格沃茨的每一個角落。
大家熱衷於在任何場合討論三個學院的勇士,還有很多學生千方百計地找找那些勇士索求籤名,在這樣的氣氛中,突然間變得沉默孤僻的哈利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事實上這也是哈利過得最糟糕的一段日子了。之前和伏地魔戰鬥中留下的傷痕還頑固地不肯退去,稍微踫一踫都有針刺一樣的感覺;而烙在手臂上的黑魔標記則無時無刻不在昭示著他的不潔,提醒他與周圍同學的差別……德拉科致力於讓他開心起來,這當然不可能,於是那個擁有十足的少爺脾氣的孩子就生氣起來,開始在休息室裡公然嘲諷他;斯內普每天都用各種緊閉的理由讓他去魔藥辦公室。他明白斯內普只是想跟他談談之前的事,但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方——不是憤怒,不是憎恨,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還有伏地魔,儘管他已經盡力地不跟他踫面了,但只要他知道伏地魔還在這個學校裡,知道伏地魔可能僅僅只跟他相隔一個牆壁的距離,他就覺得無法忍受,他受不了的想要逃離伏地魔——逃離那一場徹徹底底的噩夢。
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樹葉變黃脫落,白雪覆蓋大地,1995年的聖誕節來到了。
德拉科在公然嘲諷兩次沒有效果之後,已經完全不跟哈利說話了。
哈利也沒有心情去調解這些,他收拾好東西準備離校,一隻系著信的貓頭鷹卻飛到了他的面前。
哈利接過信開啟來,不意外是斯內普的。只是這次,信上再沒有寫幾點禁閉,而是簡單詢問了他聖誕節打算怎麼過,並告訴哈利自己會在霍格沃茨度過整個假期,不會離開。隨信附有一把蜘蛛尾巷的鑰匙。
斯內普的意思顯而易見。他終於不再嘗試交談面對,而完全順從哈利的意思讓他自己一個人呆著了。
但哈利只能苦笑。
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斯內普,然而同樣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一個人的蜘蛛尾巷,那簡直跟黑魔標記一樣昭示著他徹徹底底的失敗。
而他呆在只有一個人的蜘蛛尾巷……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一個聖誕節,哈利獨自下了霍格沃茨特快,他沒有去蜘蛛尾巷,也沒有回高錐克山谷。只是提著施了無痕伸展咒的揹包一個人走在街道上。
細白的雪花自天空灑落,哈利沿著街道走了很久,直到灰白的天空被黯藍覆蓋,又被深灰吞沒,他才尋找到一個位置坐下,將臉深深埋入掌心。
“哈利?哈利?”一道柔和的女音讓哈利自渾噩中驚醒。他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就看見一個大概三十來歲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滿臉擔憂。
“你沒有事吧?”她不確定地問。
“我沒事,”哈利連忙說,他接著遲疑地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