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是不是變得奇怪了?
哈利有點煩躁,他抓抓頭髮:“沒什麼,一點小事……畢竟我沒有被抓到,我能解決的,伊爾。”
伊爾唔了一聲,不再追問下去。
三人拿著各自的書本並肩往下,德拉科在下過兩層樓梯之後,用灰藍色的眼睛斜了哈利和伊爾一眼,說:“課堂上一起坐?”
哈利點頭。伊爾在哈利看不到的位置對著德拉科比劃比劃拳頭。
德拉科不屑地哼了一聲,聳聳肩膀,打過招呼就自己先往教室的方向去了。
而看著德拉科走過拐角的伊爾則慢慢停了下來。
“伊爾?”哈利有點疑惑。
“嗯,是這樣的,那個,哈利,聖誕節快到了……”伊爾吞吞吐吐的。
“嗯?想送我一個禮物?”哈利促狹地笑笑。
“這麼說——倒是一個禮物,”伊爾清了清喉嚨,他臉上有一點兒的紅暈,“那個,聖誕節你願意去我家嗎?哈利,我們可以一起過。”
“一起過?”哈利無意識地重複。
“一起過聖誕。”伊爾肯定說。
哈利的目光終於落在了伊爾臉上。
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掙破厚厚雲彩,穿透霍格沃茨的玻璃,照在他身旁的男孩身上,暈染出一層淺淺的暖金光芒。
褐眼睛的男孩沐浴在晨光中衝他微笑,那樣的燦爛奪目,而全無陰霾。
Severus Snape(四)
我彷彿開始關注那個孩子了。
當意識到視線再一次不自覺地滑到那個坐在斯萊特林長桌上安安靜靜吃東西的孩子身上時,我猛一下收回目光,惱怒中帶著些微茫然。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他告訴我“你問什麼,我都回答”的昨天,還是從他說“這點小事不會影響我們的相處”開始,又或者當我帶他去對角巷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不自覺地在關注那個孩子了?……
毫無疑問的糟糕的發展!
我惱怒地想到,將最後幾口食物塞進嘴裡,轉身大步離開餐廳,試圖藉此遠離那個該死的小鬼——可是很顯然,未能成功。
僅僅只是一個下午的時間,我在教工休息室裡(天知道我為什麼要選擇這裡),看見教授們進來三次,就聽見那個小鬼的訊息兩次。
啊哈,伊爾·波特,伊爾·波特,又是一個波特!在走廊裡爭吵時大放闕詞,在圖書館又連累那個孩子被平斯一起丟出來!我實在無法理解,這一個波特有什麼值得人期待的地方,一如我無法理解,當初莉莉為什麼——
我沒有再想下去。
畢竟距離當時,已經那麼久了。
一整個下午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到,我無比惱火,卻又無處宣洩,正好這時級長過來找我,我就順便讓他通知那個孩子去我的辦公室。
級長禮貌地答應,抱著厚厚的羊皮紙轉身離去。
我卻隱隱有些後悔——叫那個孩子過來做什麼?我並沒有見他的計劃……不,也或者是有的?
畢竟,從昨晚開始,我就在思考要如何用魔藥治療那個孩子身上的各種問題——毫無疑問,如果鄧布利多知道那個孩子身體的問題的話,他一定會不做猶豫地加重他魔藥教授的負擔的,為了他那一套所謂的“愛與正義”,狼人、半巨人他都能熟視無睹了,區區一個身體不好的孩子算什麼?
既然早晚該是我的事,那早點做了也沒什麼。這麼說服自己,我向魔藥辦公室走去,中途時候記起平斯說過最近到了批新書,就又拐向圖書館,卻沒有想到會碰見那個孩子和德拉科以及波特。
這都多久了,他們還在這裡磨蹭?
我有點不悅,正要出去,就聽見德拉科問那個孩子是不是得罪了我,並表示可以來我這裡說情。
得罪,說情?我剛在心底嗤笑,就見那個孩子怪模怪樣的模仿我的表情,壓低了聲音對德拉科說“這樣毫無用處”。
我應該生氣,畢竟他做出這樣的事情,顯然對我並不太尊重,不是嗎?
然而同樣的,在聽見他聲音的同時,我也看見——不,並不需要看見他藏在眼底的笑意,就算只聽那明明該裝作低沉,也依舊尾音微揚的聲音,也足夠我描繪出他說話的樣子:噙著笑,帶三分狡黠,三分玩鬧。
並非嘲諷,僅只調侃。
那麼……一個小小的惡作劇,並不太叫人難以接受,是這樣嗎?
我發現我並未心生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