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剛剛離開魔藥辦公室,斯內普也沒有再停留多久,他吃完了自己的早餐,就來到滴水獸前,對著這醜陋的石雕皺眉說出口令:
“蟑螂堆。”
滴水獸默不作聲地讓出了通道。
斯內普沿著樓梯上去,來到閃閃發亮的櫟木門前,叩響了獅身鷹首獸形狀的黃銅門環。
門很快開了,斯內普走進去,就看見鄧布利多正在擺弄那些噴著煙霧的銀器。他回過頭來:“西弗勒斯,真難得在這種時候見到你,有什麼事嗎?”
斯內普沒有轉彎,這讓他的語氣聽起來頗為生硬:“你要帶著哈利去處理那個——邪惡的——東西?”
“哈利跟你說了?”鄧布利多停下手中的動作。
斯內普彷彿懶得回答這些問題,他冷冰冰的:“我以為這種事情不應該是一個學生的任務。”
“你是對的。”鄧布利多說,“不過哈利堅持。事實上,我也認為讓他親眼看見情況的發展會好一些。”
“你憑什麼這樣認為?”斯內普問。
“就憑這不是我或者我們的事情。”鄧布利多回答。接著他不容置疑的停止了這個話題,“那麼西弗勒斯,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呢?”
斯內普的神情一下變得刻板了。他乾巴巴的說:“那個石洞的最後,是一盆魔藥?”
“我想是的。”鄧布利多說。
斯內普的臉上彷彿浮現了厭惡與排斥,他看起來並不想開口,但事實上他並沒有沉默太久:“我以為我才是霍格沃茨的魔藥教授。”
鄧布利多鏡片後的目光一下銳利起來:“西弗勒斯,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去?”
斯內普冷冰冰的說:“顯而易見。”
“這並不是霍格沃茨教授的職責。”鄧布利多說。
“但最後波及到了霍格沃茨,不是嗎?”斯內普說。
“這並不是理由。”鄧布利多說。
“確實不算理由,”斯內普狡猾的說,“不過我好奇能叫這個世紀最偉大白巫師也束手無策的魔藥藥劑配方。”
鄧布利多注視著斯內普。
校長辦公室出現了短暫的安靜,只有福克斯偶然振動雙翼的撲扇聲——然後,鄧布利多尖銳說:“是因為哈利嗎?”
斯內普的臉色變得陰沉了。
鄧布利多沒有理會,他繼續往下:“這件事情並不簡單,很可能會牽扯出許多麻煩。西弗勒斯,我想你清楚的明白這一點。另外,我可以假設你不是一時心血來潮嗎?你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
斯內普還是沒有說話。
鄧布利多並不需要斯內普回答,他口吻平靜,看不出來到底在想著什麼:“你對哈利的關心,已經超過任何一個教授對他最喜愛學生的關注了。”
斯內普這次回答了,他冷冷說:“我倒不這麼認為。”
“你明白的。”鄧布利多說,他湛藍色的眼睛銳利得彷彿能看透人心,“你曾經有過這樣的時候,不是嗎?”
“你是說莉莉……?”斯內普蒼白的臉頰上迅速騰起紅暈,“你說我像當初迷戀莉莉一樣迷戀哈利?你說我在迷戀一個孩子……?”他臉色難看的彷彿被嚴重侮辱了,“你怎麼能——”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平靜的打斷斯內普的話,“哈利並不是一個尋常意義上的孩子。你並沒有被所謂的‘過去’所矇蔽,”他停了一下,隨即說,“也不應當被現在的表象所迷惑。”
斯內普看起來還想說什麼。
但鄧布利多停止了這個話題。他站起來拿起魔杖和長袍,簡單說:
“好了,我們應該走了,西弗勒斯。”
61、石盆裡的毒藥
風呼呼的吹著,海浪一陣高過一陣,悍然兇狠的拍擊在礁石上,濺起高高的浪花和大量白色泡沫。
哈利站在一塊黑色的岩石上,腥鹹凜冽的海風將他的袍子吹得啪啪作響,他抬頭看著身後的陡峭的崖壁,也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深藍大海。
他最後看著那條位於懸崖上的,通向巖洞的狹窄裂縫。
那條位於角落的裂縫逼仄彎曲,站在他這個位置看過去,稍不注意些,甚至不能發現通道,只能看見那些陡峭的,粗糲的石壁前後挨擠著,你爭我奪的衝向天空……
哈利的心沉甸甸的。
寥廓的大海以及天空根本沒有讓他感覺到任何一絲的心胸開闊。他迎著風深吸幾口氣,試圖把胸中陡然升起的窒息感驅除,可是那樣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