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只覺得懷中一輕,下意識看過去,就見一抹黑色的身影從半空劃過,輕巧落在地上,並飛快躥出,幾下消失在轉角。
伊爾先是吃了一驚,繼而慌張起來,他朝著哈利消失的地方趕過去,叫道:“等等,等等——喵?喵?”
他學著貓叫,試圖以此引誘那隻黑貓跑出來。
而這時候,哈利已經躲進立在牆邊的盔甲後,他藏在陰影裡,靜靜聽見外頭匆忙的腳步聲以及笨拙僵硬的貓叫由遠及近,再由近而遠……
他沉默的走出陰影,回到了地窖的魔藥教室。
而這個時候,去廚房拿了食物回來卻發現哈利不見的斯內普幾乎暴怒起來。
一眾小蛇臉色蒼白,包括曾經被斯內普教導的德拉科也無法倖免於難——他可沒有看過對方暴怒到這種程度的模樣,事實上他疑心自己的爸爸也沒有見過——那樣惡狠狠陰冷的瞪視著人,彷彿下一刻就要掏出魔杖來使用三大不可饒恕咒之一的索命咒一般……
微弱的貓叫突然在教室裡響起。
被壓迫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的小蛇們一怔之後幾乎喜極而泣,他們不約而同的,紛紛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然而斯內普的動作比任何一個人的視線都快:他已經彎腰拎起了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腳邊的黑貓,並直直提到眼前。
“Ra……”斯內普的憤怒只維持到他叫出哈利姓氏的第一個音節。他敏感的察覺到了自己手中的小貓情緒不對勁。
但此時的哈利並沒有什麼心情去分辨斯內普的感覺,他勉強扯扯嘴角,對斯內普說:“喵(抱歉,讓你擔心了,教授。)”
斯內普若有所思的看了手中的小貓一會,然後他帶著氣憤恨恨咕噥一句,將那隻小貓重新塞進自己的口袋裡,不耐煩的對教室裡的其他學生說:“今天的禁閉提早結束,你們可以走了。”
這句話可叫魔藥教室裡的學生們喜出望外了。但依舊有人出於謹慎又或者遲鈍,多問了一句:“教授,那這些正在熬製的東西怎麼辦?”
其餘已經開始盤算約會和告白的小蛇紛紛大怒,在心中大罵蠢貨。
斯內普的感覺顯然沒較那些小蛇好過多少,他轉過頭,掃了出聲的人一眼,慢慢說:“麥克唐納,你想問這些魔藥該怎麼辦?”他低沉的聲音聽起來簡直像是嘲笑。隨後,斯內普甚至沒有移動腳步,就這麼站在原地,抽出魔杖就利落的給了對方的坩堝一個“清理一新”。
魔咒的微芒閃過,前一刻還盛滿黏糊糊古怪紫色液體的坩堝變得乾乾淨淨了。
斯內普簡單說:“就這樣。”
他已經帶著哈利走出去了。
魔藥教室和魔藥辦公室一樣位於地窖。它們之間的距離並不太遠。
時間還早,九點剛過十五分鐘。
斯內普將小貓從自己的口袋裡抓出來:“餓不餓?喝一些牛奶?”
哈利沒出聲,懨懨的點了一下頭。
斯內普不再說話,將手中的幼貓放在沙發上後,就轉身去了廚房。可是三分鐘之後,當他拿著盛了牛奶的盤子重新走出來,那隻被放到沙發上的小貓已經蜷起身子縮在角落,並將自己的腦袋放在交疊著的兩隻前爪上,靜悄悄睡著了。
端著牛奶的斯內普靜了一會。
隨後,他將那碟牛奶重新端回廚房,又從臥室裡翻出一條厚毛巾,拿出來蓋在哈利身上。
熟睡中的哈利動了動身子,沒有驚醒,只轉了個腦袋繼續睡覺。
斯內普站著看了一會,揉揉眉心,轉身走進工作間。
時間繼續平穩而堅定地往前挪動著。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五個半小時。
當斯內普再一次從工作室裡走出來,牆上掛鐘的指標已經逼近數字三了。
凌晨兩點四十五分。
斯內普隨意瞟了掛鐘一眼,就將自己趕製出來的魔藥倒在淺口盤子裡,放到哈利面前的桌子上。他確信那個愛惹麻煩的小鬼不至於忽略這個。
隨後,他轉身走進臥室,疲倦得甚至沒有多做漱洗,就倒在了臥室裡的那張黑色大床上。
他很快陷入了黑暗。
一夜安寧。
如同只過了短暫的幾分鐘那樣,當斯內普心有所覺,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見柔和的光線自開啟一半的房門外洩露進來。一個身影站在門前,因逆著光,不能看清面容。
但這毫不妨礙斯內普察覺到那個身影臉上的笑意。
他完全能夠勾畫出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