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西里斯一起透過壁爐去了魔法部。
魔法部還是老樣子,立在正中央的最顯眼的噴泉十年如一日的噴著水,在便捷的魔法清理下,它看上去甚至和當初建造的時候一樣光鮮照人。
詹姆和西里斯在來來往往的魔法部人員中向地下室走去。
西里斯低聲說:“你和莉莉吵架啦?”
“顯而易見。”詹姆回答。
“這次的事情莉莉會諒解的。”西里斯安慰道。
“希望如此。”詹姆乾巴巴地說,“我很懷疑這一點,因為……”
“什麼?”
“……連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理解了。”他半是自嘲、半是苦澀地說道。
被監禁的日子無疑壓抑又無聊,僅僅只是三天的功夫(還有一天半是在床上度過的,鑽心咒後遺症),哈利就不受控制地開始回憶過去,那些和詹姆莉莉相處的,和斯內普相處的,在霍格沃茨的生活……還有一些更久遠的事情。
他想到了在阿茲卡班度過十多年的西里斯,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熬過去的:呆在狹小又逼仄的環境裡,天天被吸食快樂,終身監禁,沒有期限,唯一的解脫是處於黑暗盡頭的死亡……
……所以,當哈利被看守他的傲羅帶出監禁地,見到詹姆和詹姆身旁,英俊耀眼、意氣風華的西里斯?布萊克的時候,他陡然產生了一種時空錯亂感。
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面前的人、事、乃至他自己,都陌生得可怕。
“……哈利?”詹姆有些遲疑的開腔。
哈利回過神來:“嗯?”他應了一聲,併發覺周圍的人都離開了,房間裡只剩下他跟詹姆。
“你怎麼樣?”詹姆幾乎迫不及待地詢問。
這時候,哈利已經擺脫了剛才那可笑又莫名其妙的感覺,他輕鬆地笑道:“還好,除了不太自由之外。”
詹姆也跟著笑了一下,可是不管怎麼看,他的笑容也顯得僵硬勉強:“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天晚上——”這個問題並不出哈利的意料,但他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在這裡說出來。
詹姆說:“我們的對話不會被人聽見的。”他補充說,“至少在現在。”
“——只是一個計劃。”哈利說道,“我和鄧布利多教授的,關於伏地魔的。”保險起見,他還是沒有說得很清楚。
詹姆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搞清楚哈利和鄧布利多的計劃是什麼,他壓低了聲音,憂心忡忡:“現在要怎麼辦?那天晚上,你差點就被伏地魔殺了!”
“事實上我還在跟你聊天。”哈利聳了聳肩膀,在看見詹姆憤怒的表情之後,他才說,“那個時候,鄧布利多教授是在旁邊的。”
“在旁邊?”詹姆皺眉質疑。
“不然怎麼能那麼剛好地帶人進來?”哈利解釋說。
“伏地魔沒有發現?”詹姆懷疑問。
“離得並不近。”哈利說。
“……那有什麼用?”詹姆問,“難道伏地魔要阿瓦達你的時候還會給鄧布利多一點時間,準備準備?”
哈利沒有說話。
詹姆的聲音嚴厲起來:“哈利!”
哈利嘆了一口氣:“這很危險,沒錯,但那又怎麼樣呢?詹姆,你知道的,這是戰爭,這不是在玩遊戲,我們——我和鄧布利多——能做的,就是把戰爭控制在最小範圍裡,然後儘可能地避免危險……可是危險是無處不在的——只要我們還在反抗他——誰都有可能死亡。詹姆,我或許沒有跟你說過,但是當初……”
他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
“阿斯托拉?穆迪,魯弗斯?斯克林傑,阿米莉亞?博恩斯,西里斯?布萊克,阿不思?鄧布利多,西弗勒斯?斯內普……還有你們。”
“詹姆?波特,莉莉?波特。”
沒人說話。
寂靜持續了好久。詹姆按著額頭,他將自己的頭髮抓得更亂了:“我不想這麼說,可是哈利,就算是這樣,就算我們每個人都被危險籠罩,你是不是也太……”
他看著哈利,語氣艱澀:“……相信鄧布利多了?”
短暫的會面結束了。
哈利一個人呆在房間裡,等待看守他的傲羅將他再帶回監禁室。時間過了有一會,他等得有些無聊,轉頭打量著自己所在的房間。
這個房間看上去簡直像是雜物室:四面牆壁光禿禿的,白漆剝落,露出底下灰撲撲的水泥,水泥下則是一個巨大的老舊的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