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多多也沒有把人叫住,站在原地定定看著她,等李小環走遠後,聽到苗顯壓低了聲音道:“你真的相信她說的話嗎?”
“您覺得呢?”凌多多側過頭看向他。
苗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按理說像李小環這種明明已經被仇恨矇蔽了眼睛的人,如何能夠自己想通還變得一心向善了呢?可是我剛剛看到她說話時的模樣,倒也不像是假裝。”
“她拿這個來騙我們,也沒有任何的好處不是?難道就因為她提供給了我們一條早就知道了的訊息,就能把李巴山從地牢中救出來?”凌多多挑了挑眉梢,“我也覺得她的性情轉變得過於迅速且毫無理由,但是她所說的話應當是真的。”
白眉在杭州時為了向他展現大武當的牛逼沖天,曾經明確提到過掌管福建一代軍隊的朝廷高官高進忠是武當弟子。
凌多多那時聽了高進忠這個名字後,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有仔細回憶,隱約記得在第一輩子時看過的許多反應清朝時期南少林變遷的電視劇中,都有高進忠這樣一個反派惡角的存在,貌似野史中也有記載,是此人火燒了南少林。
凌多多眨了眨眼睛:“李小環在武當的處境應當不比以前了,白眉同我在杭州正面交手的事情差不多的人都知道了,莫說是武當少林兩派,連江湖中這幾日都傳遍了,李小環卻毫不知情,可見她在武當門派中的地位已經下滑了。”
他剛剛可是有特意觀察過,李小環聽到他跟白眉打成平手後的驚訝絕對不是偽作。凌多多活了四輩子,對於察言觀色已經得心應手了,他深信沒有誰的演技爐火純青到能夠瞞得過自己的眼睛。
苗顯感覺到他這番話極為有道理,跟著點頭附和道:“你說得不錯啊,李巴山可是武當的第二號人物,李小環短短兩年時間在武當的地位卻直線下滑,很可能是因為她做了一些不合白眉心意的事情。”
“白眉前腳帶著弟子氣勢洶洶往少林而來,後腳李小環就抵達了莆田村,我更願意相信是她嘗試勸阻白眉不要再讓仇恨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因此被白眉厭棄,趕下武當山的。”凌多多說完後,卻又不忘補充了一句,“當然了,這一切都不過是猜測,事實如何我們也無從知曉。”
活了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以最深的惡意去揣度自己的敵人,凌多多從來都堅定萬分地相信,人性本惡,有人驟然對你好,肯定是有更深層原因的。
兩個人懷揣著對這件事兒的茫然和費解,來到了梅花勝地,讓五梅師太為苗顯醫治。
五梅師太看到自己的親師弟讓白眉給打成這副悽慘模樣,臉色十分難看,準備了療傷的藥酒給苗顯浸泡沐浴,便把凌多多給單獨叫了出來。
凌多多見她眉眼間含著驚慌未定的神色,輕聲道:“師太不必如此,少林也不是沒有能夠制衡白眉的人。”
苗顯的武功只略比五梅師太和至善遜色半籌,卻被白眉三兩下就給廢了武功,說五梅師太心中無半點觸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長長嘆息了一聲:“話是如此說,只白眉道人若是遇上了旁人,那豈不是一招下去就是一條人命?我本來還滿心把你當成是少林興盛的中流砥柱,想要你一出了事兒就先行離開保住少林寺的香火,想不到還需要你留下來隻身面對白眉。”
白眉的武功已經高了其他人等一個大檔次,哪怕至善等人留下來想要幫著凌多多阻攔白眉,都要先掂量一下會不會幫不上忙反而拖了後腿,這事兒著實不易解決。
五梅此時最擔心的,就是凌多多被留在最後拖住白眉給其他弟子撤離空出時間,若是被白眉看出端倪,心中發狠,真傷了他可如何是好。
凌多多笑道:“師太不必擔憂,那白眉在杭州時幾次三番提出想要收我為徒,他若是真的有這個本事,最多也不過是把我活捉了去。”
活捉了去還不如死了呢,五梅悚然一驚,心中不安的感覺更深了:“有這種事兒?白眉道人練混元童子功已經失了心智,若是他強逼著你練……那……”
雖然當和尚也是要當一輩子的童子,但是貌似因為混元童子功本身比較特殊,凡練至高深者,大多數都是像白眉這樣不陰不陽、不男不女的。
凌多多抽動了一下嘴角,無奈道:“白眉道人自己都曾經說過,他練習混元童子功數十載,不過是從小時候起就學習,不好中途而廢。世上厲害的武功又不是隻有混元童子功,哪一門功夫練到登峰造極的層次,都能成為武林一代大師。”
“你不明白,人變態了總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