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花面容略帶愁苦,很明顯是在為七天之後的比武發愁,嘆氣道:“若是我父親真的在這裡就太好了,現在我是走一步看一步,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第26章治療傷勢
凌多多在瓊花會館裡面住了下來,他雖然表示不願意插手李小環和方世玉之間的決鬥,卻答應若是比武后李小環違背約定要對方世玉的親友動手,那他會出面阻止。
苗翠花為了七天後的擂臺比武,帶著一群人上躥下跳給方世玉做緊急訓練,凌多多並沒有去打擾,自己待在僻靜的小房間裡面,吃齋唸佛,演練心法。
如果這是歷史,方世玉不可能現在就被李小環打死,如果這是小說或者電視連續劇,那方世玉作為主角就更不可能死了,凌多多對於比武的最終結果心中有數,他的身份也不適合過多地參與進來,因此擺正自己的位置,每天有條不紊地重複著在少林寺上的生活。
直到六天之後,第二天就是李小環跟方世玉打擂臺的日子了,凌多多垂眸翻過一頁《金剛經》,輕聲道:“施主不去做特訓,來小僧這裡有何貴幹?”
一個人影從西面背光的牆上翻了下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輕巧地落在地上,頗為驚奇地看著他,笑眯眯道:“我都特意屏住呼吸了,想不到小師傅一下子就聽到我來了,真是好耳力。”
凌多多並不回話,低頭繼續翻書。
方世玉並沒有被他的冷淡態度打敗,反倒饒有興趣地湊了過來,道:“小師傅,幾天前是你幫花姐解了圍,也幫我解了圍,我一直都想謝謝你呢,耽擱了這麼長時間才過來,真是很抱歉。”
這個人確實有點意思,一點都看不出是一個明天就要死掉的人,凌多多終於把視線從佛經上移開,輕飄飄落到他的臉上:“你現在應該做的似乎是加緊訓練,而不是來對我說‘謝謝’。”
“訓練?我連贏雷老虎都是憑的運氣,難道能在七天內就真的打敗李小環?”方世玉神情輕鬆地在他對面盤腿坐下,搖晃了一下脖頸,“和尚唸經的時候從來都是盤著腿的,時間長了難道不會覺得腿麻嗎?”
“不會。”凌多多說完後看了他好一會兒,拉開一個淺淡的笑容,道,“你似乎並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這樣坦然。”
方世玉維持著笑臉跟他對視著,半天才一聳肩膀,左右看了看。
凌多多低頭道:“周圍沒有別人。”
“知道我最討厭和尚什麼嗎?就是你們這種老覺得自己知道所有事情的說話方式。”方世玉說完後卻不見他動怒,頗感無趣,只能繼續剛才的話題道,“我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大的禍患來。”
凌多多沒有接話,垂眸繼續看佛經,他看得出來對方現在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能夠保守秘密的陌生人,需要的是一個啞巴聽眾,而不是一個自作聰明的演說家。
他其實很能夠理解這種感受,有些話對著熟人不能說,因為害怕他們擔心,因此只能來找他這個壓根不認識的陌生人。
凌多多最近倒是聽方府的下人議論過,方世玉表現得如同沒事人一樣,恐怕就是不想讓旁人太過為他擔心難過。
方世玉絮絮叨叨說了很久,最後以一句“如果有不死的方法那就太好了”作為總結陳詞,託著腮幫子道:“小師傅,我明天也不知道下不下得了擂臺,今天說得是要出去放風箏,你要不要一塊跟著?”
凌多多沒有接後面的話茬,反倒問道:“既然你這麼不想死,為什麼不乾脆離開杭州回到廣州去?”
稍稍一停頓,他故意微微抬高聲音強調道:“我已經答應了師姐會為瓊花會館護法,就算你逃走了,這裡的人也不會有事兒。”
“別開玩笑了,我要是逃了,就一輩子不能抬起頭來做人,”方世玉捏緊了拳頭,聲音也跟著沉了下來,“就算是死,我也要堂堂正正死在擂臺上!”
凌多多聽完後沒有出聲,這應該說是個人選擇的不同,若是換了他,面對這樣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勝算的比賽,他是一定會避其鋒芒的。
並不是怕死,而是方世玉作為方家唯一的兒子,他的肩膀上有更多的重擔,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兩種完全不同的價值觀無所謂誰對誰錯之分,既然這是方世玉的選擇,凌多多並沒有做無謂的勸說,他願意尊重其他人的價值觀。
方世玉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問道:“真的不跟我們去放風箏了嗎?現在的時節正合適,風箏能飛得很高呢!”
凌多多輕輕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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