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善沉吟道:“少林終究逃不過這次劫難,不是武當,還會有朝廷,既然是命中註定的劫數,自然不必傷神,老衲是欣喜少林後繼有人。”
智慧聽罷,見自己所料不差,忍不住輕輕勾起唇角,恭維道:“能夠得到方丈師兄的賞識,是三禮的榮幸。”
至善已經答應他了,凌多多情況特殊,戒律院可以說也就這麼一根能夠拿得出手的獨苗,因此不收凌多多進入達摩院了,讓他從頭到尾都是少林戒律院的正統弟子。
戒律院雖然在少林地位特殊,但是因為選的多是性情剛毅、脾氣剛烈之人當掌事,可以說少林自創寺至今,還從無戒律院掌事提拔上來的,這次雖然凌多多還沒有正式接任掌門之位,但是看至善的意思,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也算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至善恍若並沒有接收到智慧的馬屁,目視前方嘆息道:“錐之處囊中,其末立見,他自己有本事,老衲自然不吝嗇於給他一個好機會。”
兩個人正說著,看到凌多多壓著馮道德走了過來,立刻很有默契地雙雙閉口,只見凌多多略有些懊惱道:“弟子故意激將,生擒了馮道德,本來想借此逼迫白眉退兵,想不到白眉先我一步,已經率先表明了自己不在乎馮道德的生死,只能打消了原本的主意,只是先讓白眉不要立時動手,給我寺內弟子騰出撤離的時間來。”
至善點頭道:“你做的不錯,白眉這次是有備而來,幸虧我少林也不是全無防備的,一應物資都已經撤退完畢,只消把弟子平安送走就可。”
智慧道:“還多虧你反應敏捷,先一步拿話拒住他,拖延了時間。”
“他雖說不是看馮道德的面子答應延遲到明日午後的,卻也絕對不是看弟子的面子。”凌多多說到這裡,禁不住自嘲一笑,“白眉此人極端珍惜羽毛,恐怕是擔心江湖上有人藉此生事端,說他不念舊情,才願意多等一天的。”
武當弟子在這期間可是不撤退的,而是要把少林寺圍得死死的,多等一天就要多吹一天山風,也莫名多了很多的變數。白眉願意等,絕對不僅僅是出於賞識他的原因。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到了少林寺山門內,凌多多一進山門,就看到了緊貼著寺門趴著的方世玉,禁不住笑了一下:“怎麼了這是?”他剛剛還奇怪怎麼看不到方世玉只看到了洪熙官,想不到人就守在這裡。
“大溼你回來了?”方世玉走了過來,當先先拉住了他的手,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出別的話來,神色十分灰白。
凌多多掃了一眼就知道他究竟在糾結難過什麼,當即寬慰道:“沒事兒,武當這不過就是在藉機發作,沒有你這一出,早晚也能讓他給找到理由,你也不用太過自責。”
方世玉聽罷,禁不住苦笑了一聲,雖然凌多多說得好聽,也不過就是不希望他情緒太低落罷了,說是跟他沒有關係,少林早晚要遭這樣一出罪,但是他的事情畢竟是直接導火索。
凌多多也沒指望用自己一兩句話就能夠把他心中的愧疚給撫平,不動聲色轉移話題道:“話說起來,你怎麼剛剛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出去呢?我看到了熙官,卻沒有看到你,心中還奇怪呢。”
方世玉皺了一下眉頭:“一聽說白眉帶著人都打上山門了,我自然是想要出去檢視,是師傅把我給攔下來了,他說馮道德恨我入骨,讓我還是不要出去刺激他為妙,便讓我在裡面守著呢。”
至善確實是一片好意,想想自己自從來了少林,給少林惹了無數的麻煩,也真是對他不住,不然方世玉剛剛聽到武當人士說話那樣囂張,早就衝出去翻臉了,才不會一直咬緊牙關人到現在。
“師伯考慮事情向來周全。”凌多多笑道,“不過這次也不是毫無收穫的,我順利生擒了馮道德,再加上本來就在我們少林寺地牢裡面鎖著的李巴山,想必用他們當人質,白眉也不會太過緊逼。”
方世玉臉色略微好轉,重重一點頭,沉聲道:“你說得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畢竟這兩個人在武當的分量都著實不輕,白眉總不會真的棄他們於不顧。”
“白眉都已經把李小環趕下武當山了,恐怕也未必會看李巴山的情面。”凌多多感覺到白眉這人此時已經表現出了很明顯的六親不認傾向,想了想道,“世玉,我在山下碰到了武功近乎全失的苗顯師伯。”
“我外公?”方世玉聽得一愣,腦子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慢吞吞重複道,“武功近乎全失?這話怎麼說?”
凌多多抿了一下唇角,並沒有出聲。
方世玉頭腦一向聰明,立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