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繼承。”
戒律院一共三個弟子,三戒三痴沒有多少習武的天賦,唯一能夠長臉的就剩下他一個了,智慧說這句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凌多多並沒有玩滿臉惶恐地推辭那一套——智慧的性格不吃這一套——垂首道:“弟子日後定當加倍努力,不負師傅所託。”
智慧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點頭道:“說得不錯,你的天賦上佳,也是要勤懇練功,才能有所成就。”
“是,師傅。”凌多多感覺到智慧今天的話格外的多,似乎另有事情找他吩咐,但是還有點拿不定主意的意思,因此加了一把火,作關切狀抬起頭來問道,“師傅,弟子聽三戒師兄說,近日寺中有些瑣事困擾到師傅了?”
智慧又是一猶豫,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三禮,你來到少林寺已經有些時日了吧?”
“已經七年了。”凌多多稍稍一想,點頭道,“對,是七年了,弟子好似是三歲來的,如今好像都已經十歲了。”
之所以說是好像,因為他和凌小小都不記得生日是哪一天了,凌多多說完見智慧神色有些異樣,問道:“師傅,可有不妥之處?”
智慧看了看他,道:“這七年來,好似從來沒有聽過你提起你的父母?”
“……父母?”凌多多垂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時間太遠了,弟子記得不太清楚了。”
智慧見他聽完自己上一句話眼眶就已經變紅了,動了動嘴唇,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憋出來一句:“你去梅花勝地找五梅師姐,師姐會告訴你的。”
凌多多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選擇在今天告訴他凌家父母的事情,算算時間今天正好是他和凌小小在半山腰的寺廟被五梅師太撿到的日子,也該是父母的忌日。
凌多多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紅著眼睛問道:“師傅還記得第一次讓三痴師兄帶著我去山下幫您辦事的事情嗎?”
那得是五年多前了,智慧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點頭道:“那又怎麼了?”
“其實弟子在三痴師兄辦事的時間,已經在附近打聽過了。”凌多多低頭擦眼淚,哽咽道,“不少村民都記得慘死在山底下的那一夥行旅商販,弟子算時間,正是跟弟子和小小被帶上山的時間吻合,他們告訴我這夥人是被山賊殺死的。”
智慧格外的不自在,不知道如何接話,只聽到凌多多繼續道:“弟子已經找到了山腳下的墓地,上面有五梅師太標註的‘淩氏夫婦合葬之地’的木標,去飯館買了只燒雞放到墓上了……”
智慧幾次張嘴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那天凌多多回來他還因為找到了其佛衣上的油漬,以為他偷偷在山下偷吃葷腥了,還把人訓斥了一頓,自此不准許他下山。
智慧懷揣著滿心的愧疚想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凌多多低下頭去並沒有回答,被智慧再三問到了,才癟著嘴巴答道:“弟子想著學武有成,就把九蓮山附近的山賊全都殺掉,害怕您說我殺生,便沒敢告訴您。”
智慧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山賊弄的,真正的兇手是武當掌門白眉,這個仇人可不是好對付的,以凌多多如今的武學進境,要勝白眉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是五梅師太今日來找他,希望智慧能夠告知其真相的,然則智慧今日一聽,發現凌多多眼中恨意相當明顯,生怕他頭腦一熱跑去武當山跟白眉拼命,因此並不點破,道:“凌小小知道這件事嗎?”
凌多多搖了一下頭:“我不想小小傷心,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凌小小在剛到梅花勝地的時候,夜裡經常哭著喊爹孃,然則小孩子畢竟忘性大,漸漸地也就不再想起這件事情了。
凌多多是佔得別人的殼子,對淩氏夫婦自然不可能像有真正的兒子對父母的感情,然則卻也一下山就探查了當年的事情,灑掃獻祭,算作略表自己的心意,一直到現如今,每次三戒三痴下山,凌多多除了拜託他們幫忙給凌小小捎帶糖葫蘆之外,還請他們幫忙掃墓,一應工作都做全了。
他見智慧聽完後默然不語,還以為這位戒律院管事是氣惱自己光想著報仇了,因道:“師傅對弟子失望了嗎?就算被逐出少林,弟子也要為父母報仇的。”
智慧感覺到報不報仇的問題太過深刻了,他是真不知道怎麼勸解,雖然佛語經常說冤冤相報何時了,然則子女為父母盡孝又是最起碼的本分。
他想了半天,最終還是道:“你去找至善師兄吧,把事情跟他回稟一遍,師兄會為你找出好的解決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