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過於老套了。
至少,史波克清楚,吉姆不是真正的地球人,而他現在跟吉姆之間,似乎有些隔閡——這讓史波克無法容忍。
瓦肯人最大的能力也是維持他們理智的基礎就是心靈感應。
如果他們的伴侶拒絕跟他們心靈融合的話,那麼……死亡也就臨近了。
史波克並不懼怕死亡……他不懼怕自己的死亡,他可以封閉自己的所有情感以平靜直面死亡,但是他此刻卻不能這樣做。
他想要獲得吉姆的認同,想要吉姆承認跟他是伴侶關係,甚至……比伴侶還要深刻。
他不知道用人類的語言如何來形容。
這種“想要”已經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圍,所以,目前,他只能略微往後撤了撤,看著縮在被子裡的吉姆。
吉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他的頭髮毛刺刺的豎著,額頭上都是汗,一雙漂亮的藍眼睛裡充滿了憤怒——就好像炸毛了的小奶貓一樣。
當然史波克不會用比喻。
他認為吉姆的樣子像是瞬間小了好多歲——這就代表吉姆又有點兒直奔“椰子”而去了,因為在瓦肯人的眼睛裡,人類兒童就是椰子。
椰子,裡面都是水,而且有個硬殼。
當然史波克沒有透露出那種“你們人類都是椰子”的意思,何況吉姆也不算是人類,可是他現在的表現就像是在這樣說——唯獨沒有說出口而已。
皮特…椰子…薩維林拿著他手裡的儀器對準了史波克:“噠噠噠噠噠!”
然後……上面的資料開始跳動——皮特眨了眨眼,忽然一拍腦門,似乎明白了資料所代表的意義,連忙抱著儀器丟給吉姆。
吉姆拿過儀器擺弄了一陣,馬上就發現這是醫用三錄儀的“二十一世紀版本”。他古怪地看了一眼史波克,把手裡的醫用三錄儀又還給了皮特,說:“這是醫用三錄儀,可以用來檢測身體狀況的。”
“艦長,我不建議把三錄儀給兒童使用。”史波克開口說。
吉姆這次連看都沒看他。
這個認知讓史波克的心情更為不好了。史波克是個瓦肯人,他的好惡本身就應該與他身邊的人與事物無關的,但是現在,他想要揪起皮特,把他丟出去——吉姆跟皮特躺在一起,就算皮特是個孩子,可是史波克仍舊覺得腹部發緊。
腹部。
史波克是個瓦肯人。
他的腹部,是他的心臟位置所在。
這一點他不會否認。
所以,他現在很不舒服。
以至於他會喪失理智到走到皮特跟前,伸出手去抓他,並且說:“保證艦長的身心健康是身為大副的職責,現在,他需要休息,而你必須離開,薩維林先生。”
“皮特!”吉姆卻伸手拉住了皮特——皮特在史波克的手裡,吉姆這樣一拉他,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是抻到了哪裡,讓他渾身發冷,肚子裡一陣轉筋一樣的疼痛感,兩條腿也瞬間痠軟了下來——疼痛,夾雜著痠軟,還有一種特別的窒息感,吉姆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
“吉姆!”史波克也不再叫他的全名了,他鬆開皮特,抓過三錄儀就對準了吉姆——
三錄儀上的數字來回的蹦,不斷攀升的某些數值讓史波克的眼睛都在發光……他臉上綠暈又一次湧了上來。
吉姆仍舊捂著肚子在床上趴著。
這種疼痛感他從來沒有過,這使得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虛浮的狀態。
而史波克手裡的三錄儀,卻發出了一種奇怪的響聲。
皮特跪坐在床上,轉頭看了一眼史波克,再看吉姆痛苦的樣子,他也憤怒了,伸出手用力推了一把史波克就開始大叫起來往外跑:“爸爸——爸爸!吉姆好難受!吉姆要難受死了!快救命啊!”
皮特的吶喊很快就讓史波克反映了過來。他迅速伸出手去將吉姆放平,順勢,把手指放到了吉姆臉上的融合點——“我的思想進入你的思想,我的意識進入你的意識……”他念動著這句話,深入到了吉姆的思維世界裡。
每個人的心靈與思維都是不同的,而它們所凝結出的世界也是紛繁複雜各不相同的。
吉姆的世界就是史波克所能想象得到的最完美的最適合他的世界。
現在,這個世界裡已經出現了太陽。
之前它只是有光,現在,還有太陽……一個溫暖的,充滿了熱度的光球……沒有太過活躍,但是,它在燃燒。
史波克的手輕微碰了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