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與一位偏愛使用人類姓名自我稱呼的克拉克肯特,走過紅毯。
──這裡的克拉克肯特不等於是後來的《韋恩企業》的長期所有權持有人,不等於是某一個千萬年間穩坐宇宙首富位置的有錢傢伙。不是所謂滿口謊言不負責任,辭去主席位置然後欺騙大眾丈夫已死的萬年單身漢──更不是現在只會使用‘卡爾艾爾’作為名姓的不死外星人。
曾經的克拉克肯特甚至在地球時歷公元2305007年,變成了一個掩蓋犯罪事實的殺人犯。
──那一時候他就知道,事情沒指望了。
他早該知道的。因為他早就隱約發現到昔日的小鎮男孩已經變得如此卑劣如此不則手段──他只是假裝沒發現到而已。順便還假裝了不經意的順走一些做為物證的魔法道具,假裝不知道娜莉塔傑克森喜歡著自己,假裝沒看見歷屆主席在得知‘布魯斯韋恩沒死全’的時候所露出的不自然眼神──他只是隱藏了一切可疑訊息不動聲色,隱瞞著所有眼睛只希望娜塔莉可以幫助他保密就好,反正只要這個愛著他的女人能夠幫助他就好──所以報應就降臨了。
那個被利用的女性悽慘死亡,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所謂所為再也稱不上‘光明’的名譽主席甚至害了一個無辜的孩子目擊全程。
那時候他就知道神在懲罰自己,卡爾艾爾太貪婪了;明明已經有了無數的超能力無止盡的生命長度無比可靠的夥伴們無比珍貴的諸多回憶以及一個聰明聽話的兒子他卻不能知足──他永遠都不懂得什麼叫做知足,活該他長期以來愚昧的妄想挑戰生死禁忌。
所以他需要被懲罰。卡爾艾爾知道,這就是為什麼命運會安排布魯斯韋恩竟然是在好不容易清醒了過後很恰當的直接詢問了他的再婚情形。因為一個心智正常的人沒有可能等待幾萬個世紀──所以他一定不是發瘋了就是發瘋了,沒得選的。曾經的克拉克拋棄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犯下了殺戮的罪,所以最後變得無比違合而且活該的十足詭異。
於是他需要接受懲罰。就像現在正在進行的這樣,布魯斯韋恩可能會在明天突然覺悟過來,就在自己發了瘋的開心喜悅以及隨便多麼想要落淚以後,那個男人會在明天早上睡醒了的那一秒鐘裡面,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發現到經歷過兩千三百萬年的執著究竟有多麼可怕多麼噁心。
然後克拉克肯特就可以去死了。無所謂的,反正卡爾艾爾還會繼續存活下去──作為一個能力不穩定的自私自利的存在。表面上他好像是在服務大眾幫助別人,實際上不過是隻顧自己的想要贖罪罷了。更不用說他是如此的害怕與這一次元失去聯絡,因為他總是那麼的貪心但又那麼的懦弱無能──就算犯下了如此不可饒恕的事情他也不想要變成孤伶伶的一個人。好害怕好害怕自己最後會在時間的洪流裡面為失去理智的瘋狂所吞噬,好害怕好害怕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只會記得他人生失敗到根本值不上一個笑話。
“……呃、嗚。”
於是在一陣恍恍惚惚的破碎嗚咽裡面,曾經的克拉克肯特只是希望如果時間能夠停在現在就好了──如果布魯斯韋恩明天早上過後依然選擇留在他的身邊那就好了──可是不行啊,因為太過貪婪的願望是不可能被實現的──對不起他不要那麼多了只是想要再多一下下就好,如果能夠是多加個幾秒鐘或者幾分鐘也行──請讓他還有理由能夠欺騙自己再一下下,讓他假裝自己不肯死心的那個願望真的實現過了──也許短短就一瞬間──那麼往後的日子裡面他一定會認真的虔誠的打從心底的去懺悔而不是一直試圖妄想──
然後他注意到了布魯斯韋恩停了下來。
曾經的克拉克肯特是直到那經過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反應過來──布魯斯韋恩不動了。那個黑髮人類支撐在他視線的正上方盯著他瞧,表情高深莫測。
──就像他最討厭的被拋棄的前兆。
歷經一陣尖銳的、可怖的自我嘲解(大概0。8秒鐘過後),兩千三百萬歲的卡爾艾爾終究才是意識到了:這種狀況的發生,大概只是因為,他剛剛竟然在恍惚之間(一個不小心)說出了一句(絕對並不適合出現於此)的臺詞──
他真的不應該說的。
──明明那是他在年輕的時候也不會輕易就放在嘴邊的某個字眼──如果不是對著朋友或是養父母親,他就真的完全就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畢竟那根本不應該是屬於的二十一世紀的氪星人可以擁有的東西──遠遠不是──那應該是潘多拉的盒子上面,一把能夠解開枷鎖的可怕鑰匙──如果說出口了便會有如窺探著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