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的說,他已經沒啥力氣去故作嚴肅了。因為安德烈史奇瓦德被派駐到萬德砂分部領班的緣故,他的身邊沒有一米六六精靈可以差遣、沒有出氣桶可以抒壓、沒有知心小棉襖處理部下的爛攤子,他別無選擇只能累積過量煩悶處理過量工作,“對比了兩千年的檔案檔案,最後發現臥底人數沒有到達三位數字簡直讓我喜極而泣。”然而長時間集中精神外加缺乏睡眠,不免導致了(已經習慣只要簽名蓋章以及混吃等死的)超人之子累成二逼。
“所以?”水狀體主席抬眼。
“所以這是我現在可以給你的最精確誤差了。”支援官長盯著某項武器的操作介面,看似想要就事論事的進行答覆,但卻沒有忍下他語調中的暴躁,“誰讓他們基本上都是死人?如果不去計算半天之前自殺的那個傢伙,前任‘臥底們’的親友團也是死得差不多了。”語氣雖然還是十分流氓,但是不可否認的,康諾格雷森感到有些挫敗。
不只是因為勞累疲憊而已,這些間諜裡面有著不少被他當成半個家人養大、栽培的孩子。
超人之子得知真相以後,何止是覺得難受而已?他是感到他媽的有夠隔應──自從確定了‘曾經有著兩位以上的叛徒臥底在聯盟裡面’,那麼‘這些間諜到死都沒有被揪出來’的結論,簡直一點也不讓人意外。畢竟打從最後一次《宇宙大戰》宣告結束,已經過去三百零七萬年。在這期間,有了某些生物懷著卑劣的目的潛伏進來,佯裝成為他生命中的一位至親,一邊洩露情報一邊領著聯盟的薪水享受聯盟的福利──直到安穩老死還要讓人替他們禱告燒香?康諾格雷森甚至記得他們每一個的忌日,每一年都會懷念他們。
所以現在,康諾格雷森,他當然有權力不止是非常噁心,他是非常失望。
身為《長壽者俱樂部》的元老級成員,正義聯盟唯一的支援官長雖說一輩子不打算對人承認,但是他當然非常清楚:只要是活的太久的生物,都是害怕孤獨、恐懼‘與人群失去聯絡’的。就像卡爾艾爾。每次他的氪星父親再怎麼愛玩失蹤,再怎麼刻意掩飾音訊,沒過去大半年也總是會乖乖的主動聯絡韋恩企業的歷屆CEO,或是超人當時比較親密的某些友人。
一下子就死去的生物是不會懂的──充其量只會說嘴假裝能懂而已。
康諾格雷森是再也明白不過的了,時間之於長壽者的意義太過殘酷也太具有針對性質。歲月的挪移不僅沒能讓他們所能擁有的重要的東西不斷增加,反而是隨著年齡的累積越發變減少,越發不可迄及。
這也是為什麼,康諾格雷森是很確信的:布魯斯韋恩總有一天會傷害他的父親,用他壽命短暫的人類那種,不可一世的望尊自大。因為理由太簡單了,今天假設沒有《哈斯里計劃》的誕生,高等智慧生命體的平均年齡差不多就一百七十歲。
活了太久的生物不清楚怎麼與‘年輕人’相處並不奇怪;年輕人不明白‘年長者’在想什麼也很正常。又不是說光陰的流逝除去‘讓老人與社會脫節’還能有什麼別的作用。
然而說穿了,太有自知之明除去讓人自暴自棄以外,也沒有太多用處就是了。
“所以就是,我很懷疑,假設除去‘通靈’或是‘求神問卜’之外的科學手段,我們還能怎麼縮減嫌疑犯名單。”因此最後,支援官長只是沒有起伏的表示,“更不用說確定了又能如何?他們都死光了。”他閉上眼睛。轉身派遣AI機械一些指令。
“我明白了。”納蘭維森輕輕點頭,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所以我們現在唯一的選項,大概就是再次詢問【莫里茲菲利普】的同儕與友人們,看看能不能挖出什麼?”可是眼下這個階段,如果不計外派《萬德砂》的那些人們,醫療班員工的盤查詢問已經告一段落,沒有太多可能可以獲得的新線索了。
“我只是負責給出資料,這種事情你問麥拉。”康諾格雷森只是眼神示意螢幕上的女性,暫且沒有心情去管這個。因為無論那些間諜是否鑽了‘和平年代的背景調查’比較疏漏的空子,超人之子現在心裡那種‘被生活羞辱’的感覺非常強烈:他所養大的孩子們有一部份可能只是把他當成一個笑話?這種感覺幾乎就要勝過他的最後一任妻子,在宇宙媒體前面一邊甩他一記耳光一邊大喊著你這怪物我要跟你離婚還要讓他難以忘懷。
“OK,沒有冒犯的意思,”所幸,投影螢幕上的貓又小姐沒有異議,僅僅公事公辦的撇撇嘴巴詢問疑慮,“但是我很想知道‘資訊室’這兩千年來的外部畫面,全都校正完了?雖然我願意打賭小康諾你已經確認過了至少兩遍,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