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demort收緊的手臂在一瞬間變得冷硬,雙臂仍然鎖得死死的,卻完全消弭了溫柔體貼,甚至他的話裡都帶上了劇毒的刺:“對,哈利·波特,你不是橡皮泥,我沒必要這樣抱著你,你不過就是個暖^床的工具罷了。”
工具?原來,他連物品都算不上,直接降格為工具了麼?哈利的聲音仍舊是悶悶的,聽不出難過的情緒:“暖^床的工具?我不是熱水袋,Voldemort。”
Voldemort眼中的興味和惡意,神奇地混在在一起,昭然若揭:“我一直想教訓我的小獅子一頓,讓他偶爾學著聽話,可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既然你跟他還是有點相似之處,那麼,本來打算給他的教訓,就由你承受吧,哈利·波特。”
哈利想冷笑,想學著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樣子,面不改色地吐出嘲諷的話語,可他現在連扯動嘴角的力氣都消失殆盡了。哈利,Voldemort說的對,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不折不扣的笨蛋。你居然沒有看出他,他的那些溫柔、體貼、關懷和甜蜜,都是給他很早前失去的愛人,而暴虐、瘋狂、傷害和恨意,就全都留給了哈利·波特……哈利,你太愚蠢太天真了,枉費了你多活的那些年。愛情會讓女人盲目,你是個男子漢,不應該如此的……
可是現在心情實在是太糟糕了,怎麼辦?
哈利記得,身為中國麻瓜的那二十幾年裡,學過的心理學表明,人的大腦是受動作的支配或者欺騙的,如果反覆強化一個表示快樂的動作,比如笑,只需要幾分鐘,大腦就會收到“我很高興”的訊號,進而,快樂就由錯覺變成了真實。
哈利把僅剩的力氣集聚到面部肌肉上,拉動嘴角的肌肉,對,笑一下,笑出來,很快,心情就會好一些了……
“別笑了!比哭還難看!”Voldemort猛然拔高的音調在哈利耳邊轟鳴,鼓膜一陣顫動,顱腔裡嗡嗡直響。哈利剛想捂住耳朵,就被Voldemort扭住了手腕扔在床上,哈利下意識地拔出魔杖,結果驚駭地發現自己好像被看不見的繩索從頭到腳捆綁住,一動都不能動了。
“你居然用魔杖對著我?如果可能的話,你的魔杖不會對準任何一個人,哪怕那個人是將置你於死地的死敵,你居然用魔杖對著我?”哈利在恍惚的一剎那,覺得Voldemort眼仁的鮮紅彷彿漫上了全部眼球,他的眼睛似乎全都紅了。
他的手伸入口袋,伸出時,手中握著那個哈利熟悉的魔杖——玄黑的顏色,神秘的花紋,拿在手裡,流光四溢。
“這次,我需要用魔法了。”
魔法?哈利大腦遲鈍著,好半天才反應過來Voldemort的意思——曾經的歡^愛。他們從來不使用任何魔法的輔助。
Voldemort的手握住,張開,魔杖變成了一根墨綠的荊棘,荊棘的頂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鮮豔欲滴。
荊棘抽打在哈利身上,毫不猶豫,毫不留情,每一下都清晰無比,每一下都刻骨銘心。
被抽打過的地方在發紅,發熱,流血。玫瑰花苞在綻放,鮮豔而詭異。
玫瑰花瓣散落在潔白的身體上,妖豔而瑰麗。
其實,你心裡也不好受吧,沃德。
哈利看到他白皙如大理石般的優美的手攥的緊緊的死死的,好像恨不得將那條荊棘勒緊肉裡,刺進心裡。
在**的疼痛逐漸抵消了心中的痛感之後,哈利逐漸分出心神來觀察Voldemort。他漆黑如夜的長髮散開了,飛散著,遮擋了哈利視線的一大部分。因此,哈利的視野裡,除了大片的舞動的黑色背景,就只剩下Voldemort一個。
他眼睛紅得要滴出血來,他緊握著荊棘的手在流血,一滴一滴,跌落荊條頂部的玫瑰花上,染的花瓣更加鮮豔。他揮動荊條,在哈利身上抽打出一條條血痕,折磨著別人,也折磨著自己。
在哈利越來越模糊的眼中,此時的Voldemort,飛揚像個墮落的天使,像個復仇天使,像在進行末日的審判,而審判的物件就是哈利。
錯的人明明是你,為什麼要審判我,Voldemort。
被這樣殘酷地對待著,心裡難以承受地痛著,恨著,卻仍然阻止不了看見他的心動。
就像前額上的傷痕一樣,幾乎是與生俱來、不可磨滅的傷痛和思念。
也許,前世和輪迴是存在的吧。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我對你莫名的執念和違反情理的執著——上輩子,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