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便乾乾脆脆的入了城門,可尚未跨入大殿,便有老臣拼死啟奏。
“將大人何事?”沈灝珏不滿的回頭,站在臺階上房,他左右兩側便是他的兩個孩子。
“我皇啊,你如何能讓那不祥之子再入城池?”那老臣高舉雙手,徐徐拜下,“王當年寬恕,並不在意沈王爺的所作所為,還給他鳳凰城,可他卻惹來爭議,讓武林中人指責不會管理城池,民不聊生!甚至讓人推翻!這等,這等!他又有何臉面回來?入住皇宮?”
沈王爺看著,他也只是看著,冷眼旁觀。
沈玉谷很好奇,他居然沒點反應?
“我做之事,無需你來插手!叉下去!”沈灝珏說著便不耐煩的揮手。
“王啊,我皇!當年老臣等人便說,他不可留!不可留,王為何不效仿紹輝君?!”被越推越遠,卻依舊咆哮遠至。
沈灝珏聯想昨夜同樣有人與自己說,為何不效仿紹輝君,不由下意識看向那人。
白髮,紅目,平靜如水,卻不見漣漪。
莫名的,心中有些發虛也有些懊惱的悔恨,他昨夜似乎……
想著,又覺得自己並沒過錯,他是那小子的父王,豈有自己賠罪之說?更何況他給了他一次次生的機會,他自己要放棄不提,還多次責怪自己這做父王的。
他不記得,小時候亦如此教導過!
甩袖入宮,“自今日起,一直到祭祖之日前,都不得出你的鳳首宮!”
“是。”沈旻珺領命退下。
反倒是沈玉谷微微有些不安,“父王,哥哥被當眾羞辱……”他為何不訓斥那老臣?
“這是他自找的!”沈灝珏咬牙切齒,先前那表情是做給誰看?
“可,父王不怕哥哥尋短見?”沈玉谷微微不安。
“他會?”沈灝珏顯然是早已看頭了那小子,“如若真要死,早死了,被兔族所救那日^他還有羞恥之心,便早死了。昨夜還威脅我說回鳳凰城便帶著他的屍體回去,可如今還不是好好的?”
沈玉谷不知說什麼,只是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哥哥的性子驕傲而倔強,又如何可能這般輕而易舉,無所謂的被父王帶回後還面對羞辱也毫無反應?
他總覺得……有事情發生。
只是眼下,父王還在火頭上,自己多說無益,還不如他先派人盯著點。
代見父王離開後,沈玉谷立刻火急火燎的轉頭命令身旁的侍衛,“派幾個身手好的給我盯著鳳首宮,只要我那哥哥出了點問題,全都別給我活了!”
“是!”領命而退。
要不是那侍衛是沈玉谷的心腹,料不準心中還有幾分不快。
沈旻珺回到常住的鳳首宮,心裡有些疲倦,靠在椅背上,揉著太陽穴。
雙目眺望遠方,卻無焦點。
出乎沈玉谷意料的卻是其後幾日,他那兄長,既沒有上吊自盡,也沒尋死膩活。反倒是入往日一樣,吃飯、習武、看書、寫字,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心中那抹難以安心也逐漸被時間摸退,甚至放鬆了幾分警惕。
出兵便要祭拜祖先,並在當日列出功臣與罪臣,對沈旻珺的賞罰也在那日。
由羊仙姑挑出黃道吉日,三日前君皇以及其兩位子嗣帶頭,戒齋三日,焚香沐浴,百官跟隨。
夏日早已退去,秋日的風光沾滿街頭。
今日第一片落葉飄下枝頭時,沈旻珺已經起身,外頭尚未日出,但他知道離祭祀還有兩個時辰,而他還有一個時辰便該與父王回合。
走下床榻,微微舒展背後的羽毛,他回頭看著,看著忽然不由輕笑,拉開抽屜,掏出筆與紅色的顏料,抓著尾羽,畫上眼圈,微微舒展尾羽,抖動著帶來一陣陣微風,讓那些染料快些幹。
待乾透後,他才脫下衣衫,換上昨日便送來的服飾。
祭祖,他小時候也曾跟著父王一起去,那時候父王還牽著自己的手,臉上帶著淡淡的喜愛。
後來弟弟出生,他身子又弱,不去了幾次後,父王再也沒讓他一同前去參加。
如今這次祭祀的主角倒是自己,料想當年,他是萬萬想不到,還會有這麼一天。
浩瀚的人群,大多都是鳳凰城的百姓,也有不少慕名而來的,前頭幾排才是他孔雀一族之人。隨後大臣、幾座城池的城主。
他與父王站在臺階至高處,俯視著人群,儀式繁瑣而沉重,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