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搖了搖團扇,“今日言盡於此,各位請回。少恭若是無事,不妨留步,我有事與你單獨分說。”
“自是奉陪。”
等眾人走出了花滿樓,楚青霜對著身側的百里屠蘇開口:“屠蘇,你且隨我來。”
身著南疆玄衫的少年點了點頭,跟著藍白道袍的銀髮男子走到了橋畔。四周無人,楚青霜把一直掩藏在袖子下的胳膊露了出來:“以自身靈氣強行凝聚實體,終究不能長久。我恐怕要在這裡和你暫時分別了。”
“師祖……一路當心。”
“知道啦~”伸手揉了揉百里少年的頭髮,楚青霜一本正經的開口,“你呀~別那麼容易相信人,不然被別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函靈劍你隨身帶著,若有個萬一,我也好趕來。這次去解決這個事情,應該不需要太長的時間,你自己要注意一點,朔月時不要強行動氣,好嗎?”
“弟子遵命。”一手按住楚青霜的手背,百里屠蘇暖棕色的眸子在陽光下越發顯得清亮剔透,“你……早點回來。”
“嗯嗯,萬事放心~”
身著南疆玄衫的少年站在橋畔,看著那藍白道袍的男子御劍離去,化作天邊的一顆流星,忽而垂下了頭,輕輕的嘆了口氣。
楚青霜御劍所取的方向是不周山,亙古時代,自己還是神將青鸞之時,曾和銜燭之龍做下了約定,同時也將自身本尊的鸞來琴存放在銜燭之龍這裡。遠古的神袛們素來是重視約定信守承諾之人,因為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化作現實,所以,他們不能說謊。藍白道袍的銀髮男子在盤龍鎮柱頂端坐了許久,看著蒼茫而荒涼不周山上空雲捲雲舒。
感知到風中靈氣的變幻,銀髮男子慢慢轉過身來:“怎會是你?銜燭之龍呢?”
“父神大人早已陷入長眠,此物……自是由我帶來。”身著赤紅色鎧甲的男子手中捧著一架無弦之琴,遞給了楚青霜,“凡間也好,神界也罷,不周山都不願與此再有所牽扯。而我,亦會如父親一般,永遠鎮守此處。上古神袛隕落者數不勝數,你……好自為之。”
“多謝。”接過了那架無弦之琴,楚青霜掀開了底部,琴身中貯存的龍鬚依舊光亮如初,“此地乃是幽冥屬國大門所在之處,鐘鼓,能否請你開啟法陣,送我去地府。我有相見的故友……有些事情……想要去做。”
鐘鼓金色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抬手便於地上劃出了一個法陣:“以你如今的能力……也罷,是你,定不會做出那等事來。魂魄之身若在地府滯留久了,於重返陽間不利,你……切記此事。”
“多謝。”點了點頭,收起無弦之琴,楚青霜抬腳跨進了法陣之中,身影轉瞬間消失。看著那個慢慢化作光點消散的法陣,鐘鼓喃喃出聲:“火神祝融制無弦之琴,名曰鸞來,以其無弦之身奏樂,能操控天地生靈之心。諸神皆以為災禍,祝融欲毀之,心下不忍,自此之後,世上再無琴靈鸞來,唯有神將青鸞。鸞來琴與鳳來琴除卻琴絃外,所用材質極其制式一般無二,若續其琴絃……呵~父神,或許正如你所言,那位,已經越發不能容忍可以危及到自己的存在了吧。也許,在未來……這世間,不復有上古神袛。”
楚青霜晃悠在地府之中,在路過一個酒樓時,忽然停下了腳步,唇角一勾,朝著那個坐在桌子上不斷喝酒的青衫男子走去。對方一頭墨色長髮鬆鬆散散的束著,怎麼看都是一副痞子像。楚青霜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雲天青,好久不見~”
“嗝~”雲天青醉眼朦朧的看了看銀髮男子,忽然咧唇一笑,“原諒我這一生放蕩不羈泛愛眾生~話說,美人你是?”
“你腦袋被門板夾了?”扯住雲天青的衣領死命晃動,楚青霜抬手掐了個雷咒電向對方,“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雲天青被一道雷劈的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視線在觸及那人身上的藍白道袍時,剩下來的一小半酒也醒了:“臥槽……玄霜師兄你終於也死下來了嗎?”
“你特麼的才死下來!!!看清楚啊,老紙是生魂!!!”
“等等……玄霜師兄你生魂入地府,想被其他的鬼魂吃掉麼?”
“誰敢吃?給老紙站出來!!!”
雲天青看著周圍一圈鬼魂瞬間跑的一乾二淨,默默嚥了口口水:“那啥~師兄好久不見啊~啊哈哈哈~你怎麼來這裡了?”
嘆了口氣,楚青霜給自己倒上了一盞酒,在喝到酒盞中晦澀冰涼而又渾濁的液體時,不禁皺起了眉頭:“突然想來了,索性就來看看你。這麼多年過去,你就一直喝著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