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信?莫非少恭還是覺得,我會如同前幾世一般,為了你毫不猶豫的去死?”赤紅色的眸子冷冷的盯著歐陽少恭,楚青霜忽然綻放出一個殘酷而嗜血的笑容,周身的魔煞之氣越發濃烈,“以為封住我的靈脈,我就無能為力了?說來,我還是要多謝少恭,若非你將我逼到如此地步,我又怎會得悟成聖之法,嗯?”
“你……竟然斬殺善屍?……難道……咳咳……就不怕成魔?”歐陽少恭用手捂住了嘴,鮮血還是不可抑制的從指縫逸出,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身體微微晃了晃,直接向前倒去,卻被那個銀髮之人穩穩接住。用盡最後的力氣扯住楚青霜,歐陽少恭近乎癲狂的大笑起來:“咳咳~我……斷然不會一個人……你、你們所有人……都將為此陪葬……青鸞……我——”
泛著幽幽藍光的望舒劍直接貫穿歐陽少恭的心窩,他的瞳孔猛然放大,徒勞的伸手試圖抓住些什麼,最終緩緩垂落下去。楚青霜看著歐陽少恭眸中的光一點一點暗下去,直到瞳孔擴散,這才將望舒劍抽|出來。漂浮在上空的玉珩因為沒有了靈力驅動,直接掉落下來,落在了銀髮之人的手裡。楚青霜揮了揮袖子,身著金色戰甲的男子瞬間變成了無數金色的流砂,慢慢聚集進玉珩中。身著蓬萊服飾的女子淒厲的喊了聲“夫君”,便向楚青霜衝來,銀髮之人打了個響指,將除了百里屠蘇以外的所有人都傳送出去,而後持著還在不斷往下滴血的望舒劍,一步一步朝著百里屠蘇走來。
“即便到了如此地步,你也仍舊要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麼?”挑眉看向半跪在地上的百里屠蘇,楚青霜收起玉珩,輕輕用指腹摩擦著玄衫少年的臉頰,隨後掐住了少年的脖子。百里屠蘇暖棕色的眸子微微暗了暗,最後一聲不吭的閉上了雙眸。
等了很久,百里屠蘇也沒察覺到對方收緊了掐在脖子上的手,反而聽到了對方似笑非笑的聲音:“我又怎會……真的對你下手?”
楚青霜將手伸進對方身體內,拖出了一串煞氣四溢的赤紅色光球,同時,五道青色的光箭迅速打進了百里屠蘇體內。玄衫少年以手撐地,再睜開雙眸時,已是純黑如墨的顏色。他在看到渾身魔煞之氣的楚青霜時,頓時出聲:“師祖!!!你——”
“無妨,不過是斬殺了善屍而已。”收起望舒劍,楚青霜取出了七絃琴,一點一點將玉珩鑲嵌在琴身上,長舒了一口氣,“從今往後,世上再無太子長琴,你只是百里屠蘇,而他……只會是鳳來。你將此琴帶回崑崙山,就擺在我們初遇的地方好了,那裡我設下了結界,足夠護他……直到他醒來。”
“師祖,不一起回崑崙山麼?”
搖了搖頭,銀髮之人周身的魔煞之氣越發狂躁起來:“我會去我該去的地方,善屍斬殺過後,內心總是忍不住想要毀滅一切我所在乎的存在,我快壓制不住了……你記得告訴紫英,若是有朝一日發現我入魔……危害到這世間,定要毫不猶豫的……呵,不用說了,他都明白的。”
雙手接過七絃琴,百里屠蘇低聲說道:“師祖……天墉城擅長封印之法,師祖或可一試……總歸……好過……”
“噗~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更想要活下去啊。”楚青霜伸出手試圖揉揉百里屠蘇的頭髮,視線在觸及到自己手背上凸出的紫紅色經脈時,又慢慢縮了回去,最後看了一眼七絃琴,他淡淡一笑,“長琴,再見……再別不見。”
百里屠蘇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眼前紅光一閃,銀髮之人早已消失。
站在殷墟入口邊緣,楚青霜仰頭看了看蒼茫的天空,深深吸了口氣,躍入漆黑的殷墟之中。過了一段時間,楚青霜發覺自己落在了地面上,這才睜開雙眸,試圖打探四周。
一切皆是徒勞,殷墟之中沒有聲音,沒有光,沒有熱度,擴散出去探測四周的靈氣飛速分散開,再也無法聚攏。楚青霜只得摸索著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後,他開始靜下心打坐。原本被拼命壓制的魔煞之氣迅速擴散開,楚青霜一瞬間失去了自我意識,開始瘋狂的破壞著四周。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青霜才漸漸醒來,雖無法看到周圍的景象,憑著雙腳踩踏,他也能感覺到四周坑坑窪窪的地面。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楚青霜摸索到一塊石壁,便靠著那石壁慢慢坐了下來。腦海中卻忽然想起了一個聲音:
【鸞來?】
“誰?”話說出口,楚青霜才意識到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連帶著自己的聲音也被吞噬了,不由得屏息凝神。
【……是鸞來麼?殷墟乃是吸納天地間靈氣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會被吞噬,吾現在只得運用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