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慌。”玄霄抓著他的手輕輕給了自己一巴掌，“我明白你氣我，要不你再多打我幾下？”卻不曾想，紫英最大的傷痛，除了上天的生殺予奪，就都是來自於他，玄霄。
紫英抽回了手，聽著玄霄自顧自地說，臉上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只是渙散地看著玄霄的臉，喃喃念道：“你明白你明白，你明白什麼呀？你什麼都不明白。”
他黯然地說著：“你終究什麼都不明白。”
玄霄固執地握住他的手，似乎想將手中的力度和溫暖直直地就傳到對方心裡去。“我不管什麼明白還是不明白，要是我不明白你便告訴我，有什麼值得費心糾結的？我們曾經過的好好的，根本就沒什麼能阻礙我們的。就回到那個時候不行嗎？”
“雲天青。”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玄霄瞬間失去了言語。
紫英淡淡說道：“天青哥於我，就像是救贖一般的存在。在我最絕望最無助最徘徊不知所措的時候，是他給了我面對這個世界的勇氣和希望。”
“你知道為何我曾經聽他提起你很多很多次，卻依然不能將你與他口中的人聯絡在一起？因為他眼中的你和我眼中的根本就不一樣。我曾經所做的是將你當做一個強大的人來景仰，而他，根本是將你當做了神來膜拜。你根本不能想象，在他的口中你是多麼完美高貴，他甚至覺得他應該跪下來親吻你的腳尖。”
“他對你的感情，曾經令我那麼羨慕，我覺得世間最美好聖潔的感情也不過如此了罷。”
“我怎麼能忍受親手，將心中最神聖的感情染上汙濁？”
玄霄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麼打斷紫英這種沉鬱的獨白，可紫英卻並沒有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還有你，玄教授，玄霄。”
“你對天青哥，又是什麼感情呢？”
這個問題如此尖銳，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玄霄知道這是個多麼嚴肅而沉重的問題，它的答案很可能會令兩個人都無法承受。
玄霄茫然地張了張嘴，卻又閉上，半晌，才慢慢吐出一句：“……他是我師弟。”
“你看，你還是不明白。”紫英悲哀地笑了。
紫英並沒有哭泣，眼中卻流轉著比哭泣濃重數百倍的悲哀。玄霄倉皇地用手覆住了那雙眼睛。
……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我又做了什麼讓你傷心？
他看著紫英被他用手覆住了半邊的臉，他看見他手掌之下只露出一雙透出病態的青白色的嘴唇，看看見那唇張合間吐出的話語令他心悸得不能自抑。
“你喜歡他。”
“不！”玄霄條件反射地反對出聲。
“玄霄，你能輕易地看清別人，卻總是看不清你自己的心，總是不知它究竟是向著誰。就像你遠比你想象地更喜歡他，就像你其實沒有你想象地那麼喜歡我。”
玄霄移開了手掌，紫英的眼睛正凝視著他，直接地，瞭然地，在等他的答案，又像是早已知道答案。
“我喜歡你。”玄霄喃喃道，像是為了說服自己，又重重地說了一遍。“我只喜歡你。”
紫英怔了一下，輕吐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紫英！”玄霄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肩膀，不顧他的傷他的疼痛就將他緊緊圈在了懷裡。他在他耳邊用力地說著，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看看上面是不是刻了慕容紫英四個字。“雲天青已經死了！無論於你於我他都已經死了！現在在我們身邊的是我們彼此！是慕容紫英和玄霄！”
此刻他終於能夠坦然直面雲天青的死亡，可心情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惶然絕望。
紫英被他箍得很疼，嘶嘶地吸著氣，卻還是斷斷續續地拼湊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是啊，他已經死了。可是你不知道嗎，活人是永遠比不上死人的。”
人的心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東西，總是將一些似乎顯而易見的道理輕而易舉地否定。若是他還活著，我們之間或聚或散也許還能有一個明白的結果。可是他死了，我便永遠失去了和他相提並論的機會。
“我還能來看你嗎？”臨走前，玄霄這麼問。
“要是你願意以一個長輩或者朋友的身份來看看我，我自然是歡迎的。”
“這樣……”
玄霄站在門口，背對著病床，輕輕說：“慕容紫英，最後再問你一句，你還愛我嗎？”
“……我愛你。”
“我愛你，玄霄。儘管我會努力忘記你，可是這一刻，我還是愛你。”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