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玩興,百無聊賴地弄著自己面前的物品,各懷心事。
突然,一把清脆的聲音如石子投湖般打破了靜默,在這個緊窒如鏡湖般的空間泛起波紋。
“撒加,好久不見了。”
撒加回過神來,轉臉望向表情平靜的卡妙,淡淡的笑意在卡妙的臉上漾開,他來到撒加面前,輕聲問道:“米羅在麼?”
他以清澈的眼眸掃視全場,直至確定米羅不在現場,才把目光轉回撒加身上,笑容未變。
撒加拼命在腦海裡搜尋記憶,卻始終找不到米羅和卡妙有任何交集過的地方,不禁問道:“米羅剛剛離開了,你找他有事?”
“他不知道在哪裡查到我現在的職業是交警,前幾天突然來找我,說有正經事找我幫忙。雖然我很忙,但因為事關穆,所以不得不插手。”
卡妙注意到撒加的臉色微變,立刻驚覺到自己的失言,他的眸光一轉,竟發現自己成了眾人的焦點,不禁在心裡為自己捏了把汗,勉強擠出笑意,打圓場道:“既然米羅不在,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改天再聊。”
當他邁出一步之後,便可悲地發現自己被撒加擋住了去路,還沒抬頭,耳邊便傳來撒加那急切的聲音:“卡妙,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卡妙不禁把目光轉向坐在角落的阿布羅狄,只見他那俊美的臉在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也不見昔日的光采,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無奈。
再把目光對上撒加,只見撒加的眼睛裡盈滿擔憂,那痛楚的感覺彷彿玻璃碎片般在他的眸裡蔓延。
卡妙一直都知道,撒加是個內斂而深情的人,他總是習慣把自己的感覺藏在冷漠的外表下。但無論他如何掩飾,他對穆的愛卻是刻在骨子裡的,無論時光如何流逝,鬥換星移,始終捨不得遺忘。
看著撒加那蒼涼的臉,他實在不忍心拒絕。一聲輕嘆,伴隨著柔和的音樂漾了開來,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無奈:“前幾天,米羅來找我,他交給我一個車牌號碼,要我查出車主。據說不久前,曾有人駕馭這輛車搶劫了穆的玉佩,還差點撞傷穆。”
在暗淡的燈光下,卡妙看見撒加那俊美的臉閃過一層鐵青的色彩,他把臉慢慢靠近撒加,聲音放輕:“那片玉佩正好是穆的父親留給他的遺物。”
他和撒加的距離很近,近得可以感覺到撒加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他屏息以待,撒加猛然把複雜的目光轉到他臉上,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伯父的遺物?”
撒加那憂鬱的表情,彷彿喪父的人是他自己,他的臉色從鐵青轉為蒼白,他的聲音在柔和的音樂裡浮浮沉沉,無邊空洞:“伯父過世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不知道嗎?穆的生日,便是伯父的死忌。伯父剛過世的時候,穆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好幾天都不肯出來,最後迫得我撞門而入。他不吃也不睡,終日只是怔怔地坐在床上看著伯父的玉佩,甚至喪失了語言能力。後來我翻出他曾寫給你、卻一直沒寄出去的信,扔到他面前,跟他說‘你不是說過自己可以活得很好麼?以後遇到了撒加,你是不是要讓他看著你這麼窩囊、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
聽到這裡,撒加那憂鬱的藍眸早已迷朦一片,他的牙齒緊緊咬著下唇,直至鮮紅的血把他那顫抖的唇染得一片豔色。
卡妙微微垂下頭,苦笑道:“當他恢復語言能力之後,第一句話便是‘撒加’。”
現場一片靜默,不止撒加,就連坐在角落的阿布羅狄都已被他的話撼動。撒加和穆,他們愛得瘋狂,卻又愛得隱忍,他們都以為自己有力氣去掩飾那深刻的愛,但那高築的心牆卻總是一次又一次分崩離析。
原來,有一種愛,是無法自欺,更無法欺人的。他們相愛,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他來找我……為什麼他都不說?為什麼他要用那樣的笑容面對我。那個時候,他到底是什麼心情?”
沙啞的聲音裡,悔恨交加,鹹鹹的鮮紅色液體伴隨陣陣血腥味劃入喉嚨,他的唇被咬得慘不忍睹。他卻渾然不覺。
他怎麼能讓穆在他面前心碎地離去?他怎麼能?
一聲巨響後,撒加面前的桌子應聲而倒,啤酒瓶沿著桌面摔落地面,酒味四溢。所有人全都屏住呼吸,看著心力交瘁的撒加,沉默無語。
“他最在乎的人是你。所以,他最不希望你知道他的不幸。你知道他的性格,凍死迎風站。”卡妙緊緊抓著手中的資料,語帶無奈。
“卡妙,把資料給我。”撒加慢慢抬起頭來,眸中的憂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