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呢?”黑子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黃瀨的問話,視線從眼前的黃瀨轉過他身後撤了一半的佈景最後落在了工作室的出口,“清水小姐該是要等急了,我們可不能讓他久等。”
“好吧。”有些無奈地又看了一眼似乎仍有些奇怪的黑子,黃瀨一邊轉身,一邊道:“那我們先去找清水那隻母老虎,其他的事情就到時候再說。還有……”話說到此的時候,黃瀨似乎猶疑了一下,回過頭,又看了一眼看起來已經毫無異常的黑子,“如果你不願意同我說的話,我也並沒有什麼勉強的意思。”
對著那雙帶著擔憂、猶豫和一絲難掩的失落的眼眸,黑子愣了一下,回味了一下黃瀨的話才發覺他大概是誤會了什麼,衝著前人搖搖頭,“並不是不願意說”跟著黃瀨的腳步,向前走了幾步,他才勉強斟酌好了話語,有些猶疑卻堅定地對上了那個人眼眸,“只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黃瀨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一路沉默地走到了出口,倚著一輛紅色拉風跑車的清水小姐衝他們招了招手,兩個人就上了車,一路開到醫院的路上都是有些凝重的沉默,這樣的氣氛黑子似乎無所察覺,黃瀨卻忍不住看著清水和身邊的黑子,微微皺起了眉目。在進到急診室之後,趁黑子拿著昨日開好的藥去替他排隊的時候,思索了一下,開了口,“清水小姐,你是不是……”
“涼太你覺得什麼是現實?”清冷中帶著點點無奈的語聲響了起來,黃瀨抬頭,正看到平日裡妝容精緻嚴肅十分的清水此刻卻難掩疲態。這樣子的清水,比平日裡那故作嚴肅的情態還要讓他無法故作輕鬆。
遠遠望了一眼還在隊伍中間的黑子,黃瀨驀地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撐著腦袋,斜斜望向了清水,“現實這種東西,太深奧了,我怎麼會弄得懂?”
“你別又給我插科打諢,其實你知道的很,但每次我和你說的時候,你總是避而不談。你在怕什麼呢?平日裡沒心沒肺的黃瀨涼太一和我談論到這個話題,就變了個人似的,你以為我真的猜不到這個原因嗎?”
“清水小姐……”黃瀨有些無奈地勾起嘴角,似嘲似諷般笑了起來,“魔術什麼的之所以神奇是因為沒有人知道其中的奧妙,但是一旦手法被揭穿之後,原本的神奇慨嘆,也就不復存在了啊。”
“話雖如此,但是……你該知道,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路,不可能永遠走在一起的,這個道理你懂嗎?而且,”清水低著頭,目光落在交錯的十指之間,神色不明,“我不知道他對於你而言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或許曾經你們是隊友是敵人是同學,而現在你們都已經成長了,逐漸會走上不同的人生軌道,他在你不知道的時候,發生著你不知道的變化,或許,你太過自以為是地定下了你對於他而言的意義。”
“還以為你會說些新奇一些的話來勸勸我呢,清水小姐。”黃瀨聽到她這麼說卻忽然俏皮地衝她眨了眨眼,然後就把視線遠遠地落在人群中隱約可以察覺的藍色頭頂上,“我對於他而言的意義,大概從來只是不太熟悉的同學而已吧,若是樂觀一點可能會是曾經的隊友。對於這一點,我從未自以為是,只不過,與你所想相反的是,他於我而言……大約是……我只是想能夠儘可能地遠遠看他一眼或是同他說上幾句話,那樣子,大概就很好了吧。”
“你……”想伸出手去指著黃瀨的腦袋,看看他到底被什麼無聊的言情劇侵佔了頭腦,可看到他平淡卻隱隱透露出憂傷的神色,卻又只能隱忍地收回了手,清水默默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地開了口,“他有他的生活,你也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浪費了這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天賦,你明白嗎?”
黃瀨沒有答話,卻點了點頭,他明白,又如何能不明白?因為天賦他揹負著那些沒有天賦的人的期望,或是因為共同的願景,比如籃球又或是因為利益的牽連……思量間,他聽到輸液臺那邊叫了黃瀨涼太的名字,便衝著清水小姐點頭走開了去。坐在輸液臺前的凳子上,卻直到打好了針,黑子叫他才反應過來。
“原來輸液也沒有想象的那麼疼。”他訕訕地笑著,變扭地伸出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只是一時沒有注意,就過去了,怎麼樣,小黑子我今天有夠勇敢吧!”
黑子替他拿著鹽水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原本鬱結的眉目卻似乎舒展了許多,黃瀨跟著他走近輸液室的時候,清水沒有跟過去,只是遠遠衝他們擺了擺手。坐在凳子上看著鹽水一點一滴地落下,黑子安靜地坐在他身邊,也沒有不耐煩只是安靜地坐著,時而看看液體還剩多少,時而視線在輸液室的眾人身上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