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看來,歐陽少恭並不像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更何況從上一會的情形來看他也並沒有放棄的念頭,究竟是什麼大事絆住了他使得他沒有時間再對花滿樓產生任何行動?
疑惑了一會兒,但是又從花滿樓身上探不到任何不測,含光也只能夠把這個念頭暫時放下不表。
“我此番回師門方才知曉掌門代我收的徒弟如今並不在門派之中反而在別處,我心中很是記掛這件事情,不若我們在遊歷途中順便去探望一番?”想起來自己在瓊華就決定好了的事情,含光向花滿樓徵詢意見。
聽到含光的話,花滿樓先是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就放鬆開來甚至露出一絲笑容:“雖然不知道應該給你弟子備什麼禮,不過你可不要指望我會替你緩和氣氛。”話語帶上了一絲調侃,顯然是在打趣含光的木訥不識情趣。
“……”含光抿了抿嘴,半是無奈地瞥了一眼花滿樓無言以對,對方這種偶爾露出的打趣絕對是跟陸小鳳學壞的。
含光和花滿樓在外遊歷的地點並不算偏門,更加沒有什麼好值得躲藏的,因此當瑾孃的信件送到花滿樓的手上時兩人毫不意外,只是等花滿樓用以手觸控的方式一目十行地“看完”這封信之後,含光心中升起了危機感,因為對方抬起頭來的表情嚴肅得令人心驚。
“怎麼了?”就算心裡面有再不好的預感,含光還是硬著頭皮問了。
“少恭被青玉壇的人帶走了。”“青玉壇?那是什麼地方?他不是和屠蘇他們在一塊兒的麼?”聽到花滿樓的話,含光的心裡更是煩躁不安,生怕花滿樓說出什麼要臨時轉變方向往青玉壇走一遭的話來。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花滿樓只是稍稍皺了皺眉,居然什麼也沒說,反而安靜了下來。
“怎麼,你不擔心歐陽少恭的安危麼?”看到花滿樓這幅表現,反而是含光覺得疑惑了,按照他的猜想,花滿樓同歐陽少恭即使只有一些因果,他也不該對他如此漠然才對。
“……少恭此人雖然表現得溫和寬厚,實則心中有很是偏執固執的想法,我雖然曾經對此感到不安也多次勸解過少恭,然而他心中那一份固執已非一日之寒,無論我勸解多少回他也只會堅定自己的信念……這樣一個人,絕不是沒有計劃的人,我想,少恭應該有自己的計劃吧……”聽到含光這樣問,花滿樓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才把原委緩緩道來。
他早年見到歐陽少恭的時候對方就是這樣的人了,外表是溫潤如玉的少年模樣,只是他目不能視只能夠靠耳朵來評判他人,他早就從那一份溫潤之中聽出了刺耳的尖銳以及玉石俱焚的瘋狂決絕,雖然心中有些疑惑為何這樣一個少年心中藏著這樣的一份恨意,只是他並不是歐陽少恭,對方的事情也容不得他多加置喙,也只能夠安靜平和地用對方希望的方式對待他。
“……既然你早就知道歐陽少恭骨子裡是一個怎樣的人了,為何不早早離開他?”聽到花滿樓這樣說,含光沉默了一會兒。
“我早年流落到此的時候遇上了少恭和瑾娘,也正是因此對他們有一種特別的執念,即使少恭的想法我並不認同,然而我也不想因此而失去他這個朋友……”聽到含光這樣問,花滿樓抿了抿唇,坦言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就算是謙謙君子平和淡雅,也是有著自己的軟弱的。他孤身一人流落到異世自然會感到寂寞感到害怕感到格格不入……因此對於打破他和這個世界隔閡的歐陽少恭和瑾娘,他都有著一份特別的在意。
“抱歉。”聽到花滿樓坦言自己的軟弱之後,含光握緊拳頭轉過臉去。即使溫柔如花滿樓也是有著自己的驕傲與堅持的,他向來堅強並不願意將自己內心的迷茫袒露,如今能夠說給含光知道已經是對他十分信賴的表示了。
含光開始覺得自己一個罪魁禍首竟然還戳人家傷疤實在是再低劣不過的行為了……
“放心吧,我派東葵去打探一下訊息,她的速度很快,應該能夠儘快知道歐陽少恭的現狀。”很是過意不去的含光揮了揮袖子,影子中漸漸鑽出一隻乖巧而又靈活的信鴿。
“含光殿下,東葵這就去了。”小巧的信鴿嘴裡傳出的是少女一般輕柔清亮的嗓音,花滿樓側耳傾聽結果之後卻聽到了拍打翅膀的聲音。
他一下子抬起頭來對著含光,目光中有著小小的驚訝:“莫非,那位名為‘東葵’的少女竟然是本體為禽鳥的妖精?”
看到花滿樓這幅帶著驚訝與好奇的樣子,含光就知道他雖然早年來到這個世界卻始終沒有正面接觸過這兒的山精鬼怪,因此對東葵的存在仍舊抱著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