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師兄一身,骨骼清奇,肌體勻稱,線條造詣高出常人。”

陵越腳下一滑,差點一頭栽進水裡。

這算什麼?

他面不改色地坐好,心裡卻疑竇紛紛,原想著這是一出鴻門宴,卻被人生生捏成了牡丹亭。

牡丹亭?

他手指一顫,聞一聞藥水,似乎沒有摻迷魂香。估計是最近思慮過多,有些乏了,因此大腦偶爾會犯糊塗。

陵越放鬆了坐好,熱水刺激著肌骨,的確非常舒服。藥香濃郁,與那人身上的似乎是一個味道。難怪不見他佩香囊。

他有心試探,想了想道:“少恭,上次在翻雲寨你提過玉橫的力量,玉橫能起死回生,莫非你是想借玉橫之力?”

歐陽少恭將那條搭在外面的胳膊收回水中,調整了個姿勢,凝眉道:“師兄所言,正是少恭的心意。可惜玉橫殘缺不全,我想先集齊玉橫,再煉出丹藥來。”

陵越沉思:“玉橫是上古寶物,本不易得,你這樣找尋,似茫茫大海撈針,何年何月才能達成所願?”

歐陽少恭驀地一笑,陵越眉梢微抬,也不知是自己眼花了還是如何,總覺得方才他那個笑容閃過一瞬間的諷刺意味。

“我早就對師兄說過,我是為執念而活,”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筆直地射過來,鮮潤的嘴唇開合緩慢但說出來的話極堅定、極有力,“人生於世,往往要為運命所左右,但少恭心中始終認為,古今凡聖,如幻如夢,縱是風華絕世,也抵不過日影飛去,這世間又有何物恆久不已?既如此,那人便要為自己好好活著,白髮蒼顏,韶光易老,唯有為其付出心血,方有可能撼動命盤,放手一搏,若朝生暮死,坐數星辰,又有何益?”

陵越靜靜地坐著,胸口卻像是有滾熱的岩漿燙過,這個人心中,充蘊著強大的意志,雖表面溫和無傷,但一字一句說出口來,重如千鈞,劈天裂地。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

歐陽少恭凝視著他沉下來的眉眼,嘴角重又露出溫和笑意,他聲音清澈明朗,放低了有似吟唱般的感覺,他說:“師兄,從我第一眼遇見你,我就知道這麼多年你心裡並未真正快樂過。”

陵越猛然抬頭,周身的水溫像是突然地降下來,沁出一絲絲寒意。

歐陽少恭的目光愈發柔軟:“你心中,積壓了太多的責任,你的肩膀上,有太多的負擔。師兄,吾雖有罪,然眾生亦有罪。你為了所謂的不正義拔劍,卻沒有想過天下有那麼多的罪孽要洗清,談何容易?我雖不知道你經歷過怎樣的痛苦,但是你長期憂勞又強行壓制,你的心,已經太沉重,所以連你笑的時候,都不開心。”

陵越久久沉默。

不知道是誰臉上的一滴水沿著下頜滑落,在水面上漾開一圈細細的漣漪。

他的眼眸很乾淨,像雨後明亮純粹的江南屋瓦,淺淺的黑,可以倒映雲影天光。

陵越淡淡地對上歐陽少恭的視線,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柔醇厚:“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心中有道,即便為之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嗎……

原來這就是天墉城大弟子的風骨。

陵越,我對你,當真敬佩。

歐陽少恭笑了笑:“人各有志,師兄所言亦是有理,是少恭過於刁鑽了。”

兩人一時無話,空氣中濃郁的藥香重新瀰漫開,外面候著的小僕又進來添過一次水,發覺兩人都閉目休憩,神色是如出一轍的沉靜。

方蘭生與襄鈴到底是少年心性,做事考慮不周詳,見玉橫碎片不管用,便拿了青玉司南佩來催動,沒成想一舉激發了百里屠蘇體內的煞氣,他本在熟睡,此時驚醒過來張開眼,眼中已是一片血紅,表情猙獰,痛苦非常。

兩人被煞氣逼得跌倒在地,焚寂劍發出嗡嗡震動,眼看著百里屠蘇還在掙扎著握住劍身,終於回過神來大聲呼救,夜深,也不知道誰能聽到。

陵越與歐陽少恭本都在為對方說的話而心緒不寧,陵越耳力好,率先分辨出模糊的呼救聲,喊了一句“出事了”便扯了浴巾衝到外面穿衣服。

歐陽少恭站起來,舒了一口氣,伸手去取放在一側的乾淨衣衫。

還好,換洗衣物事先帶了進來。

百里屠蘇臥房。

陵越俯身檢視百里屠蘇的狀況,他一手搭在師弟肩上,感覺他還在不停地發抖,神色間滿是拼死抵抗的決然與疲憊。陵越皺著眉回頭望去,方蘭生與襄鈴二人臉上皆是一副做錯了事的表情,那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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