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服證明了他成功人士的身份,而他的手中,握著一張揉碎的紙。
醫院的化驗單。
“為什麼不告訴我?”不破尚很激動,慣常漫不經心的眸中也帶著淚。十年,他從未找到另外一片海,也從未想過去尋找。
他要的,只是自己的海。
柏原杉笑得慘烈:“你讓我怎麼告訴你?”
不破尚怔住了。他雙拳緊握,掐著柏原杉的脖子。最終,卻是擁著他哭泣起來。
這一幕結束的時候,拍攝現場滿是沉默。柏原杉輕撫肩窩,感覺那處傳來的溫熱。
是真的,哭了啊……
或許展示給外人的不破尚,從來就不是真正的不破尚。他回首,與那雙狹長的眸子對視。不破尚的情緒已然恢復正常,那雙眸子傳遞過來的,只有無止境的冷和倦怠。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與這個人爭鋒相對的心思在這一刻漸漸轉淡。不能從感情之中走出來的人,原本就該是最痛的。
最後一場戲安排在黃昏,冬日的黃昏並不似夏日那般熱烈,冷凝著,彷彿預示著死亡。
柏原杉和不破尚早已準備好。不破尚站在片場的另一區域,雙手插在口袋裡,寂靜的彷彿一幅油畫。
個子稍高一點的青年走在前方,矮一點的青年沉靜的與他對視,嘴角泛起溫和的笑意。
他輕輕動手,輕輕推著。觸手的是刺骨的冰涼,入眼的是湛藍色的海水。他就這麼看著,看著所愛之人順著波浪慢慢下沉、消失,直至永遠失去蹤影。柏原杉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散去,他甚至可以看到他對自己做的口型。
謝謝你。
他一直都明白。這麼多年,他們是摯友是知己甚至是愛人,即使只是一個表情,對方也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破尚捂著眼睛,在海邊,大哭出聲。
直至導演喊了“卡”,不破尚仍然保持同一姿勢蹲在海邊。他忽然想起那天和恭子拍攝的MV,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墜下去時,究竟是什麼心情?
不破尚的情緒,此刻剛剛從海里出來的柏原杉根本無暇顧及。他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冷,非常冷……冬天在海水裡拍攝MV什麼的,就算給十個喬巴他也不會幹的……
“柏原,辛苦你了。”聖川真鬥連忙遞過毛巾和熱水。
柏原杉怒瞪他一眼,可惜他現在這副哆哆嗦嗦的樣子並未造成絲毫威脅之意,反而有股楚楚可憐的氣質在其中:“以後……有這種事情……千萬不要找我……”他拼命剁著腳,捂著熱水袋,頭髮吹乾之後感覺就好了許多,但是心裡的怨念卻一直存在著。
聖川真鬥微微笑著,輕撫著他的發,柏原杉略有些不適應,卻還是任由他在自己頭上任意施為。
“好了很多麼?”柏原杉抬起頭,坐在自己身邊的換成了六人組合之中唯一的花花公子神宮寺蓮,明明是平淡至極的慰問,柏原杉卻從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或許只是自己的錯覺吧,他默默的想。
“嗯,還是很冷,以後不要在這種天氣找我了,很受罪的阿嚏……”他蹭了蹭鼻子,回道。
“不會了。”神宮寺的聲音低沉而溫柔,與他的長相全不相同。
“嗯。”
結束了MV的拍攝,柏原杉和Star Rish的交集就變得很少,他的主要精力花在開學以後的事務上。網球部的訓練已經進入了正軌,而他這個助理卻始終沒有歸位。
不管怎樣,都算是瀆職吧!
Star Rish的新專輯在MV拍攝了不久之後就出來了,本來專輯的釋出日期和MV並不相干,但是胖導演卻神神秘秘的通知MV拍攝效果非常不錯,晚一點出來一定會促進專輯的銷售量。
柏原杉對這種結果不予置評,心裡免不了還是有些期待。畢竟是自己第一次拍攝的東西。
MV出來的那天他正好路過巷角。音像店裡憂傷的歌聲引他駐足。他看到了電視螢幕裡的自己……從未想過他也會有那麼青春的一天。
青春卻乾淨。栗色的發,柔軟而深情的眼神……他甚至可以看到專注觀看的少女面上的眼淚。
已經成功了麼?他深深撥出一口氣,成功就不枉費自己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
……回家時看到滿臉興奮的柏原涼子,柏原杉就瞭解了一切。自從新年時候被選為日向龍也廣告的幸運觀眾,柏原涼子就從瘋狂粉絲轉為腦殘粉了。柏原進和柏原杉已經排在第二位第三位,只有日向龍也君,才是柏原涼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