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再多煩躁,聞到之後就懶得離開床,基本上沒多久就能陷入睡眠了。
只不過檀香所剩不多了,不知道還能燃上多久。
躺在另一側的少年與他差不多都是睡覺挺老實的人,床的中間空處一條真空領域來無人插足。
差不多沒一會兒,賀老闆聽見旁邊的人的呼氣聲也都均勻了,大概是已經入睡,於是一雙微啟著的眼睛完全閉合上。
臨近夜半至晨,賀老闆覺得差不多已經躺夠了,床底的檀香也早已經燃燒殆盡。
他坐起身,下地拿起掛在一旁的外袍批到身上,現在距離要出門的時間還早,奇牙那邊可以致快樂的藥效應該早就消退了,現在去他應該醒著。
這些時間也要充分利用起來才行,他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但依舊沒有避免讓一向眠淺的少年脫離夢境。
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瞬間睜開,流轉在眼中的色彩帶著掙扎、痛苦與仇恨,在許久之後那雙眼睛的情緒與血色才逐漸的平緩下來,最終淹沒在一片靜藍之中。
他一手附在額角,悶哼一聲坐起身來,一手撇在一旁支著身體。
旁邊的位置是涼的,但還有些下凹的跡象並沒有完全平復,酷拉皮卡愣了愣,將放在床上支撐的手拿開,看著那下陷處微微愣神。
賀老闆離開沒有多久,他剛剛呆的位置卻一點餘熱都沒有……酷拉皮卡也知道賀老闆平日身上也沒有多少溫熱感,他只當是那人隱藏自己氣息時的招式,但在睡覺時也是這樣嗎?不……或者說賀老闆睡覺時的氣息就完全的消失了,除非撞到他身上,若是他一聲不吭根本很難察覺到。
屋內的檀香味還未完全散去,叫人有些頭腦發昏。
但在噩夢驚醒之後,清醒之餘已經完全沒了睡意。
親手葬下那些族人的屍體時,對著他們空洞的眼睛所說的誓言永遠不會忘卻。
“我會手刃蜘蛛,將你們的眼睛奪回來……”要在眼睛康復之後就要想辦法離開這裡,路上曾經幫助過他的那些人也永遠都不會忘記,但是……不論何時,仇恨都是擺在第一位的。
如果再這之後他還存在,他會想盡辦法去報答這些人,無論是傑他們還是旋律又或者賀老闆。
但在這之前,復仇的腳步不允許他多做停留。
略微帶著些顫抖的手附上自己的眼睛,那裡雖然看不清,但仍能有其他的作用……偏偏是酷拉皮卡現在所不喜的,無法控制的。
就像眼睛完好的人睜開眼便能看見前方的一切一樣,悵然若失的感覺會引起眼睛的酸澀感,眼眶溼紅了一圈。
複雜的心情飄蕩在心尖,已經完全不想睡下去了,雖然很困。
酷拉皮卡靠坐著身後的軟墊,昂著頭雙眼微啟並無目的的注視著前方,就這麼坐著過一夜也是一個好選擇,也是他經常做的選擇。
前幾日因為賀老闆點的安神香圓滿的睡過幾夜,但香線一斷,那些噩夢便如貪食的猛獸一瞬間朝他撲來。
次日,桔梗仍舊像平日裡替他淨化了體內的瘴氣,然後在床頭放下了四魂之玉的碎片,讓酷拉皮卡轉交給賀老闆。
賀老闆?他從昨日半夜裡離開之後就沒再出現過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了什麼。
但桔梗走後沒多久,他便出現了。
酷拉皮麼已經穿戴好衣物,賀老闆恰好就出現。
時間掐的挺準,金髮少年將那個巫女留下的玉的碎片交給他,賀老闆看著他眼下並不明顯的青黑,沉默了會兒後開口。
“昨日睡的不好嗎?”他以為是因為與自己睡在一起的緣故,酷拉皮卡的睡眠質量降落到連安神香都沒辦法拯救的地步。
那少年視線向上抬了抬,天藍色的眼睛看向賀老闆,現在情況好多了,只不過感覺像箇中度近視的人。
他如實交代:“嗯,中途又做了噩夢。”
賀老闆頷首,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因為安神香半夜燒完了,我會在今夜之前弄來安神香。”
酷拉皮卡頓了頓,連忙推辭道:“不必麻煩賀老闆了,平日裡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他發出兩聲輕笑,一手力道不重的落在酷拉皮卡身上:“那也是在身體健康的情況下,你再回去歇息會兒吧,我也並不急著出門,可以再等一等。”
……
有時候酷拉皮卡有些心情糾結,他不知道賀老闆到底要做些什麼,明明讓他感覺不懷好意,但處事無論如何,大多時間對他也都算得上是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