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盯夠了,仍拽著史今手腕的站起身,靠近兩步,史今可以感覺到高城嘴裡的酒氣噴在自己臉上,自己也就像喝了酒一樣紅了臉。史今向後退,高城就往前進一步,手還被拽著,史今也無法移動太大,兩人就像不默契的相逢路人僵持著。
高城腦袋裡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只是藉著酒勁憑著感覺動,擋住史今的去路不讓他走,似乎不是手段而是目的。
史今的忍讓終於快到了臨界點,抿了嘴提高了音量:“高總,我該走了,麻煩你鬆手。”
出史今意料,高城的手竟然鬆了,自己心裡卻突然產生了一絲莫名其妙的失望,不過也只是一絲,這一絲消散後,史今不再說什麼的向門口走去。
“史今…”高城喝多了酒的喉嚨發出略帶沙啞的聲音,史今的腳便走不動了,心裡有微妙的情緒鼓譟不安,未待回頭,高城已經上前一步拉住了史今的胳膊,迫使兩人又變回了面對面的狀態,接下來兩人又開始重複了幾秒鐘前的僵持,這次僵持也沒有進行多久,因為史今背抵住了牆壁無路可退,兩人沉默的靜立,被放大的咚咚聲響分不清是來自誰的胸腔,史今垂著眼睛咬著下嘴唇,高城盯著史今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生氣而略微顫動的睫毛,眼光下移,是薄薄的嘴唇,剛剛才聽過的動人歌聲就是從這裡出來的。高城不自覺的嚥了下口水,喉頭的細小聲響驚動史今抬動了眼瞼,四目相對,史今先敗下陣來。
“說點什麼,說點什麼”,史今在心裡催促自己,
“那個,聿豐明天要我們上交報表…”
說什麼都好,居然選了這句,周斯晨別有意味的笑,曹羽凡摟住史今的親暱,何老闆攬肩的姿勢,公司裡的流言,史今脖子上的紅痕…這些鏡頭事先排練過般閃過高城的腦海,心下各股煩悶躁鬱衝在一起湧上心頭,他恨史今開口破壞了剛才的氣氛,太陽穴突突的跳,他聽見自己要緊牙關的聲響,
“哼,什麼滋味?”高城忍不住的發狠,“搞男人是什麼滋味?”
史今猛然間睜大雙眼,帶動睫毛都簌簌顫抖,心存希望的問:“你…你說什麼?”
“什麼?”高城盯著腦海裡的那個紅痕,咬咬牙:“你不是對男人很有手段麼?我很好奇!”
史今緊緊咬住下唇,手不自覺地捏緊,微低了頭,“請讓開!”
高城挑釁的又靠近一步,鼻尖已經快碰到史今的臉頰,高城腦袋裡嗡嗡作響,酒勁一股一股的往腦門心上湧,盯著史今抿緊的嘴角發愣時,卻突然感覺到史今伸手推開自己,高城抬手壓制住史今的動作,右手已經不由自己控制的伸前去拽史今襯衣的領子,酒勁還在,方向和力度卻不受控制,史今還在推搡他,他感覺自己指尖狠狠地抓過史今的脖頸後扯住了襯衣領子,來不及分毫的思考,右手向下用力,“嘶啦…嗤…”襯衣釦子“叮叮”崩落在紅木地板上,高城晃動的視線裡,捕捉到史今分明的鎖骨,定著眼望著一小塊□的肌膚,史今早已慌的有些失措,趁高城沒在進一步動作發力一推,擺脫了高城的挾制,高城站在史今幾步之外的地方,瞧見史今羞辱外加憤怒的表情和脖子上的抓痕,腦袋嗡嗡作響,史今扭身跑出房間,高城像被釘在地上一樣不能動,聽到“嘭”的關門聲,才虛脫了一樣躺倒在床上。
臨近午夜,霓虹閃爍,這座不夜城開始展現一天裡最精神的姿態。史今坐在雙層大巴的最後一排角落,凝著窗戶外的流光華彩。“都是假象…”他對自己說。以為會留在聿豐裡踏實的奮鬥下去就會有收穫,以為只要以誠待人他人也會善意對我,以為高城,是自己期待的,和願意去信任的人,結果在他眼裡,自己不過是個廉價的小丑。或許,自己真的不適合香港這座城。
史今回到家,曹羽凡正躺在床上打電話,見史今臉色不好,就敷衍兩句掛了電話,“嗯?怎麼沒順便買點吃的。”
“哦,我忘了,你餓麼?我下去買…”說話間曹羽凡已經發現史今頸前的抓痕,走上前推開他的下巴:“你脖子怎麼搞的?”
史今並沒有意識到方才高城在他身上抓出了印子,這才慌忙的摸上脖子:“嗯?沒有。”邊說邊朝衛生間走,曹羽凡攔住史今:“你襯衣怎麼了?”皺了眉:“誰幹的?!”史今這才後悔自己沒有收拾好才回家,不擅撒謊的人,慌亂間也找不到恰當的措辭,“沒有。”——“沒有什麼沒有,你別說你是在外邊打架了。”史今隔開曹羽凡的手,進了衛生間:“你別管。”對著鏡子,看見了自己脖子上不算嚴重但很明顯的痕跡,“你別在外面吃了虧回來了也不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