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滿足的感慨,林紅蓮推開了門。
當她看到林鏡花在她開門一瞬間的眼神時,已經來不及。
她沒有轉過頭去,卻感覺到了劍鋒的溫度。
劍鋒停在離她的後頸半寸遠的地方,這距離和沈浪的笑容一樣溫和。
她從來沒有見過,甚至也沒聽說沈浪用劍殺過一個人。
於是她隱隱地想,拔劍,對沈浪來說可能不只是一種行為。
而是代表了極為冷酷的決心。
就像他方才出手的時機,過於精準也許是冷酷的另一種表達。
沈浪問她:“王憐花去了哪裡?”
懷著比恐懼更多的怨恨,林紅蓮狂笑著回答:“我怎麼會知道!也許在巫行雲的床上?”
沈浪沒有說話。
林紅蓮感覺到那把劍輕輕地劃破了自己頸項的肌膚。
應該是很淺的傷口,甚至都不太疼。
只是冷。
凍透骨髓一般的,冷冷的劍氣。
她不明白,為什麼看上去這樣溫和的一個人,手裡的劍卻比任何一個人的劍都冷。
。
堪可告慰的是,王憐花並不在巫行雲的床上。
雖然離床不是特別遠。
這也沒辦法,因為客房就這麼點大,桌子和床的距離總不會遠到哪裡去。
巫行雲很有點色迷迷地看著他,說:“你到底中了什麼蠱?這樣急著要斷情花?不過其實你要了斷情花也沒用,如果我沒記錯,那秘籍上並沒有寫斷情花怎麼個用法。而這用法,天底下也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王憐花嘆了一口氣,道:“我就怕這樣,所以在玩物大會上,我都沒有在暗器上塗見血封喉的毒藥。要不然你死了我怎麼辦?”
巫行雲聽了很得意,道:“你這最後一句話中聽得不得了。”他居然膽大包天地伸手想去撫摸王憐花放在桌子上的那隻手。
動人心絃的手。
細白而修長的手指,指節延伸的弧度靈活而舒展。指甲修得非常漂亮,顏色就像珍珠一樣瑩潤。淡青色的,細細的脈絡,不突起,卻很鮮明,使得這雙手的線條有一種優雅的敏感。
此時若有一片花瓣落上去,這雙手也許都能如春水一般,泛出靜靜的、優美的漣漪來。
除非是瞎子,才會不想摸一下。
巫行雲不是瞎子,但他的手卻停在了空中。
只因王憐花說了一句話:“我也沒想到,你要那面鏡子,要得居然這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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