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3 / 4)

其實也沒有多麼可怕的地方。

只要劍還在她手裡,只要母親還在她身旁。

世界上還能有什麼比這兩件事重要?

既然危機已過,這時候母親就算再晚一些醒來,也沒什麼打緊。

母親已很久沒有過深沉的睡眠。

見車後並無追兵,她輕輕吐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想看看母親的狀況。

她還沒有看見,就先聽見了。

刀聲。

然後才看見了刀。

小小的,像小孩子用的小玩具。

那把刀的刀柄也確實握在一個小孩子手裡。

刀鋒卻已看不見。

因為那把刀的刀鋒,已經隱沒在林紅蓮的喉口之中。

血已經流了出來,從刀口,從嘴角,從她怒張的雙眼。

她曾經已經醒了,卻在醒來的一瞬間就被一把小刀刺進了咽喉。

真是千鈞一髮的時機。

自然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活著。

沈浪比林鏡花更早一些發現這異動。

但他也來不及。

或者說,想不到。

沒有人能想到,這場戲裡,最後的壓軸,是由這個小孩子來演出。

這孩子的面容聰明俊秀,神情是天真中帶幾分蒼涼之意。

沈浪在這一瞬間覺得這表情有些熟悉。

這個剛殺了一個人的小孩子,徵求意見似的看著他,手指著林鏡花:“你把她也殺了好不好?”

沒有得意,也沒有驚懼,只是平靜地與他談論而已。

於是憎惡和憐憫都不適用。

林鏡花怒吼一聲,執劍直往夏小年撲去!

“叮”的一聲,火光四濺。

沈浪居然覺得虎口有些震麻,可見這劍勢的厲害。

憤怒總是能給予人最大的力量。

林鏡花目眥欲裂,咬牙道:“沈浪,沈大俠,這樣的妖孽孩童,你竟也因這一己私慾,容得他活著!”

沈浪這個名字,夏小年今天是第二次聽見。

由姑母強烈渴盼的語氣來看,這個男人必然是站在他這一邊,於是他便十分心安理得地把對於自己命運的恐懼放在一邊,開始好奇地打量著沈浪,想要揣摩這個姑母另眼相看的男人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馬依舊在狂奔,車廂內顛簸地厲害,只有這個男人是平靜的。

平靜是唯一可以對抗憤怒的力量。

沈浪嘆了口氣,似乎是有些自嘲地道:“他作的惡再多,也不會比王憐花更多。”

王憐花。

夏小年知道這個名字代表的是怎樣一個人。

色若桃花的人。

輕薄風流,眉眼含情,見而忘憂。

眼前這個叫沈浪的人和那個叫王憐花的人究竟有什麼樣的糾葛?

沒有人告訴過他,於是他也無從揣測。

林鏡花張口結舌地望著沈浪,許久才忿忿道:“你非要保護這妖孽不可?”

沈浪淡然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林鏡花大笑三聲道:“好!好!好!”

她強忍悲憤道:“我非你敵手,請將我孃的遺體交還我帶走,從此兩不相干便是!”

夏小年聽見此話,小心翼翼地讓開身子,沈浪也便由得林鏡花伸手攬起了林紅蓮的屍身。

林鏡花抱起屍身,呆滯了半晌,面上是極度仇恨之色,也無人願去驚擾她。

馬還在往前狂奔,彎曲窄小的山道本身危險重重,四周皆是斷崖峭壁,這馬卻走得一無顧慮奮勇無比。

也許是老馬識途,這匹馬常年往來雷山與西江寨,比車上的人對這山路更為熟悉。

就算是一匹馬,若是豁出生命,也可以爆發出難以想象的能量。

馬如是,人亦如是!

林鏡花的嘴角突然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

她將方才如珍寶一般抱在懷中的母親的遺體,發狠地向夏小年砸了過去!

自己飛身躍出了車廂,踩在瘋狂賓士的馬背上,瞬間就斬下了馬頭!

沒有頭的馬,自然也沒有眼睛,看不見前面已是孤崖。

馬腿還在,於是無頭的馬還在往前狂奔。

林鏡花人在車外,自然是迅速縱身而起,借力躍上旁邊樹梢,穩穩站定。

嘴角笑意愈濃,打算好整以暇地觀看這一場大快人心的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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