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令人發毛的轟鳴聲在原野上空炸裂,正騎著馬率領一批精英小隊朝著最近一處升降機進發的韓吉抬起頭,心底猛的沉了下去。
難道那道藍色的閃電並不是猿巨人自保的產物?而是艾倫沉睡時產生的?
假如這樣的話,利威爾又在什麼地方?
這聲巨響是什麼東西撞上了牆壁嗎?
如果猿巨人破壞了牆壁的話……韓吉突然想到了那隻出現在牆壁裂口上的眼睛,背後冒出一陣冷汗。
“不要再和奇行種糾纏了!快!”
她高聲招呼還不時住回頭檢視奇行種追趕進度計程車兵。
快一點,再快一點!
利威爾,請你再堅持一下,調查兵團不會捨棄任何一位為人類獻上心臟計程車兵的!
至少她,韓吉佐伊,他的朋友,是絕對不會放棄利威爾的!
已經不想再看到那孩子絕望的朝著不知身在何方的神明祈願的模樣了!
利威爾的身體被猿巨人深深按在了龜裂的牆壁裡,藏在凌亂劉海下的眼睛裡以及他的嘴中,出人意料地湧出大量淡紅色的透明液體,就好像血液一樣,它們爭先恐後地從利威爾身體裡流出來,朝著下方几乎看不見地面的深淵滴落,利威爾徒勞地睜開眼睛,他轉動著他的眼球,整個空間都被染成紅色的了……
情急之下拔出的斷刀還握在他的手中,他看著那隻手,一點點地催促著它。
動啊……快動啊……
那隻手顫抖著,掙扎著,緩慢轉動著,人偶的關節旋轉到了一個人類絕對無法到達的極端角度,斷裂的刀刃反射這銀光被反手刺入了猿巨人指間。
然後他整個人一瞬脫力,無力垂下的手鬆開了刀柄,再無反抗之力,一個人在轉瞬之間,彷彿成了一隻間斷引線的木偶。
陷入黑暗之前,利威爾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段話。
——聖人會死在一切預言放大之前
——造謠者死在謠言成為傳說之前
——世界止步於未眠之夜
——承諾毀於生與死之歌。
啊啊……就這樣,徹底結束吧……
還不賴……
【二】
艾倫呆滯著停止了試圖從水晶中掙扎出來的動作,他無法置信地看著這幅詭異的景象,利威爾兵長被按在“壁”上,陰影完全籠罩了他的臉龐,他只能看到那形狀優美的薄唇被奇怪的淡紅色液體染紅,而他的表情,卻是和重傷不符合的安詳,雲層間透過的一縷陽光打在他臉上,暈染出一片柔軟的光暈。
這一切都印在少年金色的瞳孔中,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呆滯變成憤怒,最後,竟然怒極反笑。
“……哈……”
他已經沒有力氣了,連支撐著他結晶化的力量都所剩幾無。
所以,他的四肢被水晶死死箍住,所以,他就這樣看著利威爾孤身一人戰鬥,被擊倒,被狠狠按在牆上;所以,他什麼都不能做!
艾倫咬緊牙關,他瘋狂地扭動身體掙扎著,手臂的骨頭髮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這樣的疼痛,應該是骨折了……
但是骨頭折斷完全沒有辦法讓他脫身,皮肉拉扯著他的手臂,讓他無法離開。
“哈哈……”
如果有刀的話,如果刀在手裡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切下自己的手臂,只要能到男人身邊去,多痛他都能忍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顫動著的金色湧出炙熱的淚,矇蔽雙眼的霧靄在那一瞬間彷彿也被融化成了滿目的血淚。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幅幅畫面。
從第一次看到那雙自由之翼開始,從男人掀起白色床單落下第一個吻開始,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啊!一片片都是那個男人的模樣。
他自己也混亂了。
他猛地揚起頭,痛苦到扭曲的臉龐上是扭曲的笑容,那雙暴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太弱小了啊。
到頭來還是和那天一樣,他啊,果然還是無能為力呢,什麼都做不到呢。
還說著什麼要和利威爾兵長一起活下去那種大話,說著什麼要驅逐巨人那種大話,最後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的愛的人去送死而已!
他啊,根本什麼都改變不了呢。
“哈……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狂風在他耳邊呼嘯,少年的碎髮和衣領在風中瘋狂舞動,兩隻金色的眼睛彷彿爆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