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姐這樣坦然將自己內心所想直白說出來的場景……只怕自己有生之年是絕對看不到的,哈哈哈。
經歷過自家家主和自家那同期一個比一個古怪的幻術師兄妹們,才知道坦誠究竟是一件多麼美好的品質。
塞恩不止一次的慶幸,雖然自己成績很優異,在彆扭這方面,卻比家主要強上不止幾十倍。
“哇,小心一點啊!”
突然牆角走出一個花匠,手中的水壺啪嗒一聲淋在了塞恩圍裙上,好在搶救及時。她責怪的瞧了花匠一眼,卻見那人臉色浮腫,腳步虛浮,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臉上。看著就是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
“對不起……”男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倒比女孩子更加靦腆。
塞恩擺擺手示意沒事,走出幾步她回頭再望望那個男人,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神經質了。
第二天,蒼紅的棺材被運去三公里外的公募安葬,原本大家是安安靜靜顧了車悄悄送去的,但是大小姐任性發作堅持同行,沒有辦法,臨時又增加了一輛馬車。
“抱我。”少女正色。
戴安?青藍?塞恩諾因哎了聲將少女打橫抱起送上馬車,接著自己也跟上去,心裡感嘆還女僕呢,這職位整個一全職保姆。
不過也怨不得少女,經過相處,塞恩越發肯定,這女孩除了任性之外性格並不壞,嚴謹直白而且坦誠的可愛,比起自家人更像是出了無數個精英巨巨的克勞德家女孩。怪不得家主把小姐放在別人家養,因為知道自己的性格會給孩子養歪?
惡意揣測完家主的怪毛病後塞恩發現少女似乎有些累了,於是調整姿勢讓她躺在自己膝上補眠。少女意志力很強,奈何身體不爭氣,稍微過量點的活動就會撐不住。不止雙腿殘疾和先天心臟病,她還有著輕微哮喘,因此即便少女不宅,女僕們也是鼓勵她多休息,沒事別到處亂動的。
不過凡事都有個度,宅的太過分了,少女的體質就像一團豆腐,經不起一點磕碰。
這幅樣子,即使沒有那十五歲的死亡診斷,也堅持不了太久啊……
塞恩搖了搖頭,事實上少女今年已經滿十五歲,過了下個月就是她十六歲的生日。
看,死亡診斷也不是那麼準的嘛,前些年那麼消極你還不是熬過來了?
過了這道坎兒,也許少女會打起精神來積極面對自己的健康狀況也說不定。
塞恩這麼想。
……
馬車裡鋪上了厚厚的絨毯,雖然路途稍有顛簸,但少女睡得很安穩。
春風拂起窗簾,塞恩盯著少女臉上一閃而逝淡淡的紫灰色,忽然又有些不敢肯定起來。
這大小姐醒著的時候又陰戾又兇,完全按照自己的性子來不在乎別人一丁點感受,大概也正是這樣強勢的性格才讓人下意識忽略了她究竟有多麼脆弱。
而閉上雙眼沉睡中的她,才使塞恩猛然發覺少女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比常人快三分,這是心肺功能缺失的表現。而且她真的很受,面板蒼白到透明,能夠清晰看到脖頸下青色的靜脈,是那麼脆弱,簡直彷彿隨時都會消失掉。
少女留著厚厚的劉海,長髮雖然梳的整齊,奈何髮質問題總顯得嚶嚶的一點也不服帖,也許是身體的問題,就連頭髮顏色也像面板一樣散發著淡淡的紫灰色。
塞恩突然覺得,少女其實挺漂亮。五官輪廓不錯,之所以之前沒注意到,或許是性格問題讓人忽略了她的長相,又或者一副重病容顏實在是禁不住細看。想來在她之前,也沒有幾個人能像這樣有細細打量少女的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馬車內就在塞恩近乎痴迷注視著少女的目光裡漸漸流逝,就在她忍不住伸手想要觸碰少女臉頰的那刻,車廂突然猛的一纏。
“嗯?”少女揉了揉眼角。
“好像出了什麼事,我去看看,小姐如果困的話安心繼續睡吧。”塞恩順手將少女安置在座位上,掖好被角轉身掀簾跳下。
小姐的馬車在最後位置,這隊伍本就不長,只是山路有些不好走。沿著格拉迪奧山下去需要經過一處峭壁,好在路早已修通,只要不故意跑去找死誰也不會掉下去。而此時此刻,送棺隊伍正好就處在峭壁的路段上。
“粉紅姐,前面是怎麼了?”塞恩問走在隊伍中間的某個女僕,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好像是附近的平民,不知道怎麼回事……”粉紅也有些拿不準,“要不我去問問?蒼藍姐應該在最前面——”
粉紅的畫沒來的及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