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從因為沙城換了城主,新的城主並不信佛,而且因為老城主信佛在寺廟和僧人身上花了太多銀錢以至於在軍餉上虧空導致戰力降低後,新城主對寺廟和僧人都是排斥態度。
曾經十分鼎盛的佛道文化在沙城也衰落了,而且那些原本僧人很多的寺廟,也都開始寥落起來。
這幾個僧人找到的寺院,已經有些破敗,裡面只有很少幾個堅守的僧人,但他們還是好好招待了這幾個從平城前來的僧人。
安頓之後,寺院裡的僧人就說,“聽說平城被胡族攻下了,胡族會進而侵犯沙城,不少僧人就走了,往中土去了。”
“我們在這裡休整之後,也要往涼城去。”老僧人說,吃著乾糧喝著冷水。
君遲默默地坐在一邊,也一邊啃那硬得幾乎啃不動的餅,又就著另外的僧人傳過來的水袋喝了一口冷水。
水是珍貴的,必須十分節約。
君遲的神識能夠籠罩整座城池,他已經將寧封的這一世做了瞭解。
寧封是城主手下的將軍,算是城中第一大將,叫風尺,出生不久就被父母丟棄,被前任城主收養,現年二十九歲。
風尺進了城主宮殿,這是城中心的一處大宅,雖然叫宮殿,但並沒有宮殿的華麗,不過也算是整個沙城最好的宅院了。
風尺去見了城主,城主是一個三十六七歲的男人,風沙之地的沙城,即使是人上人的城主,也被這裡的烈陽和風沙過早地衰老了容顏,他面板黝黑,臉上帶著風沙和歲月刻上的紋路,眼中卻桀驁戾氣未曾被風沙減少。
風尺道,“城主大人,斥候來報,胡族在近幾日就會攻擊沙城,必須讓城中百姓早些遷往涼城。涼城會願意接納沙城百姓。”
城主怒道,“還沒有同胡族交戰,便讓百姓遷走,百姓都沒了,我這個城主,還算什麼城主。再說,我們有兩萬士兵,不信不能護住沙城一時。”
風尺道,“胡族有十幾萬士兵,沙城根本守不住,胡族並不體恤百姓,到時候燒殺一番,城中百姓能活下來的又能有多少。”
無論風尺說什麼,城主都不允許下令讓百姓此時遷走,反而讓人去向城中百姓加稅,因為要迎戰胡族士兵。
風尺雖然惱怒,卻也無法,只得從城主宮殿出來了。
在去兵營的路上,一個僧人在路上攔住了他的馬。
此時天色已經晚了,天上的月亮和星子讓房屋大地上染著霜色,他坐在馬上,看著路中間的僧人,精神些許恍惚,道,“為何攔住在下的馬。”
君遲道,“我聽聞要抵抗胡族大軍,要打仗了,就想入伍。”
僧人加入士兵的行列並不少見,大部分是與什麼大義無關的。
在這食物只夠人不死的時代,當僧人能夠吃飽飯時就去當僧人,當僧人沒有吃的時候,就改當士兵,也是常見的。
再說,君遲還年輕,看起來也就十幾歲。
他的相貌自然不止十幾歲,但是,這沙漠之中,環境會讓人過早地衰老,於是君遲和這些人一對比就會顯得更小。
風尺說,“你不是今天才進城來的僧人嗎,趕緊跟著你的那些同伴去涼城吧。你要當兵士,與敵軍相接,你就會死。快走吧,不要留在這裡。”
君遲卻道,“我不走,已經決定了,要跟著將軍。”
風尺沒有理他,騎著馬從他的身邊離開了。
君遲跟在他的馬後跑,風尺沒有回頭。
第二天,風尺發現那個小僧人已經穿了一身灰撲撲的補丁軍服,身上並沒有半片護甲,他和另外的兵士在一起操練。
風尺狠狠皺了眉的,但是沒有理他。
風尺又去勸了城主一次,讓他號召百姓離開,但是卻沒有任何用。
不僅如此,城池已經徹底關上了城門,既不讓人進來,也不讓人出去。
因為胡族要攻打沙城的訊息已經傳開來了,怕有奸細入城。
太陽已經落山,兵士們圍著火堆吃著餅喝著水,風尺從火堆邊路過,發現那個小僧人已經和那些兵士們打成了一片,和他們吃同一塊餅喝同一水袋的水,勾肩搭背,講著一些僧人絕對不會講的葷段子。
風尺於是朝那個小僧人怒喝了一聲,“你!怎麼在這裡!”
眾兵士都被嚇了一大跳,趕緊站起來,朝風尺行禮,“將軍!”
君遲也站了起來,朝他行禮,“將軍!”
風尺瞪著他,“你怎麼沒走!”
君遲道,“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