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從小僧人轉來幾天計程車兵。
但他沒有問,只是看著君遲。
好半天,他才說道,“你的那些僧人同伴,都走了嗎?”
君遲道,“他們走了,之前想帶走的經書太多,之後發現他們根本帶不走,最後還是隻待了從平城帶來的那些離開。”
風尺道,“讓僧人進城來本也是應該的,你不必為了此事感謝我,而願意留在這裡同生共死。”
君遲卻說,“將軍,並不是因為此事我願意留在這裡。不知道你是否相信緣分,我同將軍,是註定有這一種緣分的。有些人,只要相遇,就知道和他有緣,願意和他同生共死。”
風尺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拍君遲的肩膀,“你的情誼,我記住了。”
然後,他轉身離開。
胡族的前鋒說有三萬人,其實也不過兩萬多一點,上一次的交戰,沙城一萬人死了七八千,胡族士兵當時更加疲憊,死了有一萬人左右,現在,他們等到了後續的軍隊才來攻擊沙城。
沙城只有六千多人,根本不是胡族五萬多人的對手。
在經過半天的交戰之後,沙城被攻下了,君遲跟在隊伍中,他一刀砍向向他襲來的胡族士兵,一回頭,看到一支箭射入了風尺的頸子,他從馬上栽倒下去……
他的臉上依然是堅毅但是卻又深深憐憫的神色,鮮血糊住了他的頭髮,臉龐,甲冑。
眼淚從君遲的眼中流出。
突然之間,天地為之變色,大風颳起來,無數風沙漫卷著,向沙城包圍。
交戰計程車兵都為這天相而詫異,交戰斬殺之聲都小了很多,在一陣停頓之後,只剩下逃難一聲,“快跑,快跑……”
戰爭也擋不住天災。
黃沙如同滔天洪水,從他處往沙城席捲,只有很少士兵逃出,在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從遠處再看沙城,沙城已經被埋在了深深黃沙之下,那處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沙丘,一如沙城從來不存在。
沙城在短短時間內被黃沙埋葬之事,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傳說,在民間流傳。
有人在其中加入了十分浪漫的故事,說是一位女子的丈夫在沙城的戰爭中死亡,她向佛祖禱告,感動了佛祖,故而佛祖掩埋了沙城。
但到底如何,誰又知道。
因為沙城掩埋了胡族數萬士兵,胡族再沒有能力追趕前往涼城的百姓,那些百姓在涼城安居了下來,有些則前往了中土,開始新的生活。
千年後,沙漠地形改變,風慢慢地捲走了沙城上掩埋的黃沙,一座儲存完好的城池出現在沙漠之中,迎來不少考古之人,裡面城中心的宮殿儼然,周圍街道也完好無損,在坍塌的寺廟之中,經文都還完好無損,只有那些死亡計程車兵,化成了白骨。
135第九卷
第二章
地震之後;房屋坍塌;道路田地裂開縫隙,巨石從山上滾落,樹木橫斜。活著的人們;擠在還沒有坍塌的廟宇裡;有些人已經染上了瘟疫,染上瘟疫的病人,他們的親人不願意將他們捨棄;於是只得都搬出廟宇。
人們臉上只剩下面對災難的麻木;痛苦悲傷,已經很少。
人們麻木地只要活下去就好。
去悲傷;去指責上天,都是太過費事的。
廟宇裡組織人去山上打水,不能喝山下河中的水,怕染上瘟疫。
一個小和尚挑了水回到廟裡,聞到濃烈的草藥味,一個青年和尚叫他,“君遲,今日的水夠了。”
君遲說,“才擔五回,怎麼就夠了。”
那青年和尚在熬的是防止瘟疫的草藥,他頭上有六個戒疤,長相清俊端莊,似乎是天生來就是做和尚的,帶著佛相,他的眼眸顏色淺淡,在陽光下甚至像是金色,身上的僧袍袈裟卻已經又舊又破了,補了很多補丁,腳上一雙草鞋,回頭看了撿回來沒多久的小徒弟君遲一眼,說,“聽說城中已經設了好幾處粥場,又有不少人去了。廟裡沒剩多少人,也用不了太多水了。”
君遲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還是說,“朝廷派官員來處理這次地震才好,要從城中開始治理瘟疫才有用,不然,這瘟疫不知道要蔓延多久多遠。”
青年和尚說,“聽說是一位起來起義的叫章平軍的軍隊在聚集這些人,是要天下大亂了。朝廷的官員,聽說在半路上就被起義軍殺了。”
君遲“啊”了一聲,道,“這要怎麼辦呢?”
青年和尚誨寧唸了一句佛,道,“天下大勢,分分合合,總是如此,受苦的不過是百姓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