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昌耶真君帶著在一家酒樓裡坐下用餐的時候,他才稍稍回過神來。
坐在酒樓大堂裡,因兩人都是人中龍鳳,丰神俊朗,特別是昌耶真君,一身出塵脫俗的仙家之氣,惹了大家不斷地打量。
君遲則一直就萎靡不振了,一副頹喪模樣。
那夥計笑容滿面地看著兩人,聲音清亮,“兩位客官,都是天人之資呀。”
昌耶真君將一塊碎銀子甩給他,笑著說,“你真會說話,這是賞你的。”
君遲抬頭瞥了昌耶真君一眼,心想你真是不要臉,別人誇你你馬上就接著了。
那夥計歡喜不已,十分殷勤地說,“客官一看便很是不凡,為何坐在這大堂裡,上樓坐雅座吧。”
昌耶真君說,“不必,這裡就好。我師弟丟了小情兒,看著失魂落魄的樣子,正要有點人氣的地方才能讓他待。”
那夥計對君遲道,“這位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龍鳳,又長得這麼俊俏,還怕沒有萬千姑娘追著你……”
君遲黑著臉看了夥計一眼,道,“報菜名吧,我師兄胡說的。”
那夥計也不覺得尷尬,哈哈笑了兩聲,聲音清脆地啪啪啪地報了菜名,君遲自作主張地點了菜,又問昌耶真君,“師兄,如何?”
昌耶真君道,“行。”
夥計走開了,君遲才同昌耶真君說道,“師兄,不是我不信你的話。如果如你所說,寧封他分出神魂來有這麼大的反噬作用,他當初為何還要分出來呢。”
昌耶真君看他要摳著這個問題不罷休了,就想,師尊呀,您老真是給我找了個大麻煩。為何柳君遲就不像白浦的那些師弟妹們一樣可愛呢。
面上卻是一本正經地嚴肅,說,“這些,我作為一個弟子,師尊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君遲說,“那說明你之前的話,就可能只是騙我的。”
昌耶真君道,“不是我騙你,是你自己在騙自己。”
君遲愁眉苦臉,昌耶真君覺得他眼睛都要發紅了,聽他說,“那君晏要怎麼辦呢。”
昌耶真君覺得他真是可憐極了,說道,“不是柳君晏要怎麼辦,而是你要怎麼辦。柳君晏就是師尊,他回到師尊的元神之中,乃是水歸大海,正是他的歸宿。神魂在天道之下一直受排斥,命途是十分坎坷的,迴歸正途,不是很好嗎。那些本該滅亡,之後又奪舍的修士,逆天而行,更受天道排斥,很難融入,在渡劫的時候,便要經受更多磨難,飛昇成仙之後,據說都沒有別的仙人那麼順利,便也是這個道理。是以,你又何必強求。”
君遲不說話了,但心裡難受得要死。
他不願意承認,他的弟弟就這樣沒了。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沒了。
他想到寧封,也不願意承認,他是君晏,或者君晏是他。
兩人吃著東西,昌耶真君又叫來那個夥計詢問起這幽篁城裡尹家的事。
那夥計說道,“你們是要找尹家嗎?尹家乃是咱們幽篁城裡有名的修仙世家呢,還出過好幾個仙人,他們可以在天上飛,穿牆呀,隔空取物呀,這些對他們來說,都是小把戲。甚至可以招來風雨,咱們幽篁城周邊可從來沒有受過旱災,都是因為有尹家在。”
君遲按下心中對君晏的思念,也聽起這個夥計的神侃來。
夥計收了昌耶真君的小費,這時候生意也清淡了下來,所以他就坐在凳子上滔滔不絕地為兩人講起尹家的事情來。
君遲便也知道,這塗昉小世界,因為靈氣稀薄,雖然也有修仙的人,但是修仙的人很少。
有名的則有一些佔據仙山仙海的幾個宗門,但是這些宗門裡,金丹修士就已經是這個夥計嘴裡的特別特別厲害的仙人了,宇宙無敵的樣子。
除了這些世外修仙門派,還有一些以家族為單位的修仙世家,佔據著一些城池,這些世家裡,也不是人人都修仙,能夠出一根好苗子,在築基期的就備受推崇了。
世人也對他們敬仰崇拜得很。
尹家就是佔據著幽篁城的修仙世家,不過據這個夥計所說,尹家的修仙歷史並不是特別長久,只有百來年的樣子,但是,雖然只有百來年,家族裡卻出了好幾個仙人,已經勢壓周邊別的修仙世家了。
他嘴裡的仙人,按照君遲推測,大約就是築基化元期,反正只要能夠在天上飛的,他就覺得是仙人了。
因為這個世界的資源有限,君遲覺得,這裡比起他出生的元一世界環境還要差些,想要走上仙途的人,路途也更要坎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