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蹲在那石頭上,一邊四處打量,一邊就從那被啄爛的蛇身上扒拉了一些蛇肉吃了,還沒有吃飽,已經有絡繹不絕的螞蟻跑了過來,螞蟻成群結隊,比遊/行隊伍還要整齊,飛快地就到了蛇的周圍,然後一擁而上。
那田鼠倒被嚇了一跳,而那螞蟻比一般螞蟻要大不少,嘴上的鉗子十分鋒利,它們和田鼠對峙著,其中一隻螞蟻像是領頭,它盯著田鼠看了一陣,居然就讓它的螞蟻大軍放棄了那剩下的蛇肉,他揮了揮大鉗子,似乎是在說,“兄弟們,上呀,把他給我解決了!”
於是,那些螞蟻真的朝田鼠攻擊過來了,田鼠大約沒想到這些螞蟻這麼兇悍,只有逃跑的份。
逃跑了幾步,他想到了自己是田鼠,對方只是螞蟻,而且很顯然,剛才那隻指揮軍隊的螞蟻有些不正常,它也許也是參加大會的選手,那田鼠停了下來,開始朝那些螞蟻踩過去,但那隻螞蟻將軍已經混跡在了他的兄弟夥們中間,那田鼠一時完全找不到它了,而他只踩死了兩隻螞蟻,就發現跑過來攻擊他的螞蟻太多了,他只得又開始逃竄,大約在想,真他孃的倒黴,之前鬥不過鷹和蛇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螞蟻都欺負到勞資的頭上來了。但現在除了逃命,也沒有別的法子。
君遲正在看著這世界上最原始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現場演繹版,對自己作為紮根在土地裡,一半在塵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飛揚,一半灑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的一棵樹,他覺得那昌耶真君實在太對得住他了,絕對是給他開了後門,讓他既能沉默,又能驕傲,最主要是還不用死那麼快。
那些螞蟻實在跑不過飛快亂竄的田鼠,田鼠一下子就甩掉了它們,他自己也竄入了大石頭下面的草地裡去了,一邊跑,一邊四處看。
在君遲關注那田鼠的時候,神識裡就又響起了聲音,說選手又死了一人。
君遲正在優哉遊哉地享受清風晚霞的時候,天空以不正常的速度開始風雲變幻,一下子天就黑了下來,開始了電閃雷鳴。
君遲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的處境,老師告訴我們,下雨天不要在大樹下躲雨,因為樹容易被雷電擊中。
君遲想,老師,不是我不聽你的話,不是我要在大樹下躲雨,而是我現在成了一株站成了永恆的樹,只得無奈地迎接風雨和雷電,整個姿勢都是悲哀的。
人真是不能誇呀,剛才說了昌耶真君兩句好話,他就開始給他臉色看了。
君遲欲哭無淚,只見天空電閃雷鳴,大雨很快傾盆而下,整個天地都被籠罩在了厚重的雨霧之中。
地上的螞蟻們也飛快地做出了戰略轉移,跑回了這塊大石頭下面的螞蟻巢穴裡面去了,而那還沒有被吃完的蛇肉,則被無情地拋棄在了石頭上。
君遲只能不斷在心裡祈禱,雷電千萬不要看到我,不要來給我迎頭一擊。
他覺得他在這一關中,自己的命運,就完全在別人的手裡,根本就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這場雷雨下了一大晚上,所幸君遲的祈禱起了作用,他的運氣還不錯,沒有被雷劈。
等雨收雲散,天空中不僅出現了月亮,還出現了星子,世界被水洗了一遍,四處都是清新的空氣,一些小蟲也在夜晚發出了吱吱的叫聲。
不遠處的湖中水有稍稍增高了一點,但是又從河中流走了。
天空就如一塊黑色的幕布,月光那般明亮,星子那般耀眼,君遲靜靜佇立著,隨著風,將身上的水滴給抖落,他想,這風景真美,要是君晏還在,自己是一棵樹,還能把枝椏借給他坐一坐呢。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君遲迎接來了太陽,大地在陽光裡熠熠閃光。
新的一天開始,一大早,就又有兩個選手告別了這個賽場,君遲想,這兩位兄臺,大約是做了別人的早餐吧。
昨天那隻逃跑的田鼠又回來了,這次不只是他一人,他還帶了幾位兄弟姐妹,幾隻田鼠衝上大石頭,四處看了看,那塊被啄爛的蛇肉經過一夜雨淋,已經沒有什麼滋味了,不過大地才被陽光稍稍曬乾,螞蟻軍團就出動了,跋山涉水地也到了這大石頭上面來,於是和田鼠一家狹路相逢了。
於是一大早,就發生了戰爭。
一群數百螞蟻開始圍攻那五隻田鼠,田鼠也不是吃素的,對著螞蟻又踩又壓,在兩方還沒有分出勝負的時候,一隻巨大的野豬樣生物出現在了石坡下面,隨著這隻野豬出現,就又出現了好幾只野豬,也飛快地奔了過來,他們的飛奔似乎讓大地也顫抖了起來,緊接著,就是極大的簌簌聲……
那田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