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驀地一白,但那一雙嫵媚的桃花眼卻直直地望著千陌,頗有幾分倔強的神色。千陌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心裡竟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嘴上依舊冷冷地說:“還不走?!”
公子無心瞪了他一眼,目光轉向千陌身下顯得有些無措的顧清汐,表情更加難看了,刺耳的話不由得脫口而出:“你當真就這麼下賤麼?就這麼喜歡被男人壓在身下?不過也對,像你這種會被送去做質子的皇子,比之娼妓,並無不同!”公子無心雖沒有見過顧清汐,卻看過他的畫像,自然一眼便認出了他。小郡王本來就沒有什麼口德,他心底本來就是看不起顧清汐的,如今看到這樣一幅讓他“受刺激”的畫面,自然就口無遮攔起來——而至於他受刺激的原因,恐怕只有小郡王自己心裡清楚了。
明顯感覺到懷中的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千陌眼中劃過一絲陰霾,原先的那點不是滋味也早已消失無形。自從公子無心和千陌第二次雲雨過後,今朝和何夕都沒有再讓他接客,因為千陌沒有說,公子無心的膽子便日漸大了起來,他自以為是地認為千陌對他有那麼一絲不可說的意思,因此面對千陌明顯的怒氣,他也沒有要退卻的意思。千陌瞧著他那副委屈至極卻又打死不服輸的樣子,只感到氣無可氣,渾身升起一股無力感,他安慰似地拍了拍顧清汐的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帶任何感情地地對公子無心說道:“你不是想回季國麼?那就回去吧——不過兩次而已,本尊已經對你感到厭倦了,想必你也不會為魅船吸引多少客人……明天,本尊就讓今朝送你回去。”
“你!”公子無心只感到一口氣上不來,心中的委屈越盛,“正好本王也對你無甚興趣,聽到這個訊息,本王……高興得不得了!本王……哼!”語無倫次地說完這些話,公子無心跺了跺腳,氣急敗壞地跑出了船廂——這個男人終於要放他離開了,他終於可以脫離這種屈辱的生活了,他應該像他說的那樣“高興得不得了”,可是為何他卻只感到一種缺憾的傷心?
經公子無心這一鬧和,千陌也沒有了再歡好的興致。他低頭吻了吻顧清汐光潔的額,道:“他方才那番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顧清汐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其實,他並沒有說錯。”頓了頓,又趕在千陌開口之前說道,“我知道……或許我應該恨你的,可是不知為何,呆在你的身邊越久,就越覺得自己……離不開你了,哪怕明知道……”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閉上了他那雙罥煙般的眸子,“連我自己都覺得……下賤,又何懼人言?”
“清汐……”千陌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他微微凝眉,轉而問道,“清汐,你想念你的父皇嗎?”
顧清汐聞言一怔,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臉上霎時失了血色:“即使如你之前所說,父皇忽視我,是為了保護我,我也不能回去了……我不能再讓父皇為我擔憂。”
望著顧清汐哀求似的眼神,只是一瞬,千陌便反應了過來:“你想到哪裡去了——我並不是想趕你走。”
顧清汐將頭靠在千陌胸前,什麼也沒有說。
千陌知道他心裡依舊不信,抱緊了他,嘆了口氣,承諾般說道:“我說過,就算你想離開,我也不會放你走的,絕不會。”
正文 宮裡宮外,鬼影重重
“喂,咱們該上路了。”今朝瞟了一眼站在岸上失神地望著江面的公子無心,出聲提醒道。今天一大早,千陌就把仍在熟睡中的今朝叫了起來,要他送這個色厲內荏的小郡王回季國,這讓今朝著實驚訝了一把——公子無心還是第一個被千陌扣留後又放走的人。能夠脫離魅船,對那些被迫在魅船上賣身的小倌的來說或許是天大的好事,但看這位小郡王一步三回頭的樣子,今朝在心裡直罵某人禍水,不過他也因此破天荒地沒有出言嘲諷公子無心——總之,一切都是那個禍水的錯!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到了季國邊界,還沒走多久,今朝就敏銳地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他本來就心思活絡,只消一想便覺察出了端倪,不過既然對方按兵不動,他也就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只在心裡暗下提防,看著對外界毫無所知的公子無心,今朝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看來千陌對這個小郡王並不是全然無情的,不然也不會讓他跟著他——僅憑小郡王一個人,說不定到時候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與此同時,小郡王回國的訊息被季國皇帝公子胥安插在全國各地的探子暗地裡飛快地傳到了公子胥的耳邊。
“他的運氣倒真好!”公子胥冷哼了一聲,俊美的臉上烏雲密佈,竟顯得有些醜陋不堪,“沒想到十三金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