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瀟回到了主艙,看到許多客人圍在一個地方指指點點。他心下了然,卻還是裝作好奇似地朝裡面看了一眼。只見那裡躺著一堆肥肉,不是王長貴又是誰?他的額心胸口等十三處要害都被什麼生生地打了十三個孔,蘭瀟知道——正是他的主人剛才所射出的那十三顆金銖。
他的力量,強大得令人害怕。因此蘭瀟即使恨他將自己擄到了魅船之上,卻從沒有想過要報仇——找他報仇,無異於以卵擊石。蘭瀟是聰明人,他絕不會做那種愚蠢的事。
無心雖然忌憚千陌高深的內力(其實是靈力),但他自忖自己是季國最受寵愛的小郡王,又向來無法無天慣了,很快又擺出了他小郡王神氣的嘴臉,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傲氣地哼了一聲,道:“這就是你們魅船的待客之道嗎?”只不過他眉心還有紅色的血不停地往下流,看起來分外滑稽。
千陌自是不會理他。他只覺得這小郡王的桃花眼生得極為嫵媚,蔥鼻櫻唇,連下巴也是好看的美人尖——剛才他沒有殺他,正是因為他有著這樣一張漂亮的臉,他心中盤算著,他是不是應該也把他弄到魅船上來。
“都是我的錯,”今朝有些懊惱地說,“沒想到剛才居然沒有甩掉他們,早知道我就……”他說著做了一個手砍的動作。他和何夕都有修行,公子無心戴在臉上的人皮面具對他們來說簡直若無物。他們知道以他的容貌千陌肯定會多看幾眼的,因此剛才便打算甩掉他們,以後再處置,誰知他們竟好死不死地跟了上來,真是……活該!
何夕笑著搖了搖頭:“我們要甩掉他們,他們絕不可能跟上。估計他們是自己找來的——”他望著公子無心,問道,“魅船上的奇門遁甲之術,普天之下,應該無人可解,敢問閣下是如何找來的?”能破除魅船上的奇門遁甲之術的,除非那人也是修真者,並且道行不在千陌之下。可是他從這兩個人身上,感覺不到半分靈力波動。
“這種小把戲怎麼可能難得住本王!”公子無心得意洋洋地說。而至於他完全是誤打誤撞,小郡王自然不會承認的,他打心眼裡覺得是自己厲害。
蔡蒙在一旁臉都白了,心裡直罵他白痴——沒看到自己技不如人嗎?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敢如此放肆!此時他也不管禮義尊卑了,一把將尾巴快要翹到天上去的小郡王拉了回來,賠笑道:“閣下的奇門遁甲之術包羅永珍,我們只是運氣好而已,並沒有本事破除。”這個戴面具的青衣人很可能就是十三金銖,在這種情況下打嘴臉充胖子,不是找死麼?
“你們的運氣還真好。”千陌冷冷地說。不管他們是不是運氣好,千陌打定主意要將魅船上的結界好生鞏固一番了。
“那是!”公子無心嫌惡地甩開了蔡蒙的手,挑釁似地衝千陌揚了揚他好看的下巴。
蔡蒙連忙又將他拉到自己身後,他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要笑抽筋了:“實不相瞞,我們是季國的使臣,這位是我國的小郡王。此次到魅船上本無意冒犯,只是想向您討一個人。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顧清汐?”千陌挑眉道。
“沒錯。翰國四皇子是我國的質子,若他在魅船上……難免和翰國說不過去。”蔡蒙抹了抹臉上的汗,“我國願意拿二十個容姿皆屬上乘的美人換。”蔡蒙早就看到了這間船廂裡的床上躺著一個人,那個人的容貌像極了他懷裡翰國四皇子的畫像。只見他臉色蒼白,顯然經歷了不好的事,心裡不禁有些同情——傳聞中翰國四皇子雖然不受寵,可琴棋書畫樣樣在行,是有名的雅公子,比之他們季國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郡王,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
“不可能。”千陌又說了三個字。且不說顧清汐和那人長得那般相像,上了魅船的人,從來就沒有再出去的道理。哪怕那個人是個尊貴的皇子。
無心本來就記恨他剛才傷了自己的容貌,害他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自己的屬下也為了他三番兩次地忤逆他,此刻聽到他拒絕,再也忍不住了,他雙眉一豎,壞脾氣地說道:“本王親自送人來和你交換,是給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聽說你是夜弦這旮旯地的掌權者,惹怒了本王,小心本王叫表皇兄派兵攻打夜弦,到時候你可別到處哭爹喊娘!”
蔡蒙見自家小郡王口無遮攔,臉色霎時就白了,瞥見面前這三個人的表情都是一片冰冷,他心裡更是將公子無心裡裡外外罵了一個通透,連忙朝千陌他們告饒道:“對不起,我家小郡王年少氣盛,說話難免衝了點,還請多多見諒!”其實,也不能怪小郡王沒見識——誰叫他的表皇兄一直把他拿白痴培養呢?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