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夙琰珀卻是知曉大部分事實的。這些天來他一直在思量著最近發生的事情,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軒轅永做散仙已經有將近一千年了,他當初花了那麼大的代價留在諸神山莊的日月臺為諸神家族占卜,怎麼會說飛昇就飛昇?對於這個老人,夙琰珀本人還是十分尊敬的,聯想到諸神浩淼會受那麼多的苦全因為他的一句預言,諸神浩淼必不會放過他,夙琰珀心裡越發惴惴不安——如果軒轅永真的出了什麼事,跟他也脫不了干係。
終於,夙琰珀忍不住了,跑去質問諸神浩淼。那時諸神浩淼正站在書案前寫著什麼,看到夙琰珀也不說話,只把他寫的東西拿給夙琰珀看。夙琰珀一看,心霎時就涼了——只見那字跡張揚跋扈,竟跟他在花瓶裡看到的紙箋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你看到的那隻貓,其實是我的分身。”諸神浩淼淡淡地說道,“還有,軒轅永已經死了。是我殺的。”
怪不得當初他覺得那隻貓的眼神那麼像諸神浩淼。夙琰珀死死地盯著諸神浩淼,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他心口,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他突然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來,指著諸神浩淼的手不停地顫抖:“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了的?”
“是。”諸神浩淼簡短地回答道,臉上沒有一絲起伏。
夙琰珀退後了兩步,秀氣的面容呈現出一片死灰之色——他自詡聰明,卻被別人當槍使而不自知,還自以為自己做的是對的,他還真是可笑!他怨恨地看著諸神浩淼,沙啞著嗓子吼道:“千陌對你不好嗎,你為何要如此陷害他?諸神浩淼,你到底有沒有心?”
“別忘了,陷害他的,你也有份。”諸神浩淼皺了皺眉,只因為千陌也曾問過同樣的話,“如果不是你心胸狹窄,輕易相信一張紙箋,我會這般輕易地就陷害於他麼?夙琰珀,你也並不是什麼好鳥,別把自己想得太高尚!”
夙琰珀抖了抖唇,突然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彷彿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他強嚥下又要噴口而出的血腥,一雙淺灰色的眸子似乎可以噴出火來:“你把千陌怎麼樣了?”
看來所有人都認為千陌被他謀害了呢。諸神浩淼牽了牽嘴角,牽扯出了一抹冷笑。他漫不經心地說道:“千陌啊,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說不定,”他頓了頓,唇邊的笑容越咧越大,“已經死掉了吧。”
諸神家族遭遇這般變故,作為諸神家族的老夫人夙琰流螢自然不可能還在凡界逍遙,她躲過了諸神山莊的守衛,悄悄潛進了軟禁諸神昊天的地方——寂靜齋。她修真不精,酷愛偷工減料,但她天生對結界免疫,千陌或許也是遺傳了她的特長。因此,即使寂靜齋設了再強大的結界,對夙琰流螢來說簡直若無物,她很輕易地就穿過了結界,在寂靜齋裡的書房找到了她的冷麵夫君諸神昊天。
聽諸神昊天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夙琰流螢首先將他好好地批評了一頓,最後還下結論說:“不是我說你,如果我是諸神浩淼,我也會好生教訓你一頓。都怨你,千陌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看吧,他和他叔父的情路本來就不順,現在更加坎坷了!”
諸神昊天聞言,不由得哭笑不得。他和夙琰流螢成親數百年來,他早把自己這個古怪妻子的脾性喜好摸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她想到哪裡去了,不由得敲了敲她的額頭,笑罵道:“你呀你,別在那裡胡思亂想了,他們可是叔侄!”
“我知道啊,”夙琰流螢無所謂地說,“那又怎樣,這個不應該成為他們追尋真愛的阻礙。”
諸神昊天無言,他知道無論他怎麼說,她總找得出歪理來反駁他,也罷,他也沒工夫和她討論這類無關緊要的事,只談正事:“諸神浩淼答應過我,不會對千陌不利,但他為人陰沉,心也夠狠,我總覺得不放心——你回來得正好,去找到千陌,帶他去安全的地方躲一陣子,如果諸神浩淼一直不肯放棄仇恨,那就永遠別回來!”
“你放心吧,我會的。”夙琰流螢懶得嚴肅了一回,“我帶他去凡界,相信他不會追到凡界來的。”
諸神昊天點了點頭。十八年了,他不相信諸神浩淼真的對千陌一點感情也無,只要千陌不妨礙他,他應該不會趕盡殺絕。更何況凡界有無數的位面,一個位面是一個時空,諸神浩淼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猜到夙琰流螢會帶千陌去哪個時空,他就算真的找得到也會花很長的時間,那勢必會浪費很多的精力,像諸神浩淼這樣聰明的人,應該不會力氣浪費到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上。
夙琰流螢引以為傲的絕技之一便是追蹤術,不消片刻,她便鎖定了千陌的位置,在蚩尤叱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