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很聽話,閃了幾下,自動滅了。
瞬間籠罩的黑暗讓凌霄愣了神,睡在外面的歐陽暉忽然身子一震,猛地翻身,撈起毯子就把凌霄蓋了個結實。
毯子裡悶悶不透氣,凌霄想探出頭,卻被歐陽暉抱緊了。
一張毯子把倆男人嚴嚴實實裹著,歐陽暉的呼吸吹在凌霄臉上:“凌霄……就這樣蓋著,別看外面……”
毯子框出了一片小天地,呼吸間有木糖醇和菸草的香氣,凌霄又怕又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大師嚇成這樣?
趁大師鬆了點勁,凌霄偷偷探出頭,就要看到那東西的時候,歐陽暉又及時把他撈進懷裡捂上毯子。
黑暗中,也就短短的一瞥,凌霄似乎覺察到,某種不祥的東西就在那裡。
看起來像人,又不像是完整的人。
凌霄越想越慌,縮著身子不敢動。
“凌霄,別怕……”
“嗯……”
“我們都會沒事的。”虛弱的聲音裡透著讓人安心的堅定。
會結束的。
這一切都會結束的……
2、虞清
虞清翻完記錄,支著額嘆了聲。
梁濂把茶放到虞清面前:“趁熱喝點。”
鐵觀音清香撲鼻,虞清摸著杯子有點失神。
腳步聲由遠及近,副局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虞清站起,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副局長親切地拍拍虞清:“虞隊長,案子還順利不?”
正在整理檔案的梁濂定格了姿勢,偷偷留意那邊的對話。
虞清笑笑:“案子疑點太多,暫時無法下結論。”
副局長點頭:“虞隊長辦事我們放心。”
梁濂一聽這話就知道事情不對了,果然,副局長嘆了聲,慢悠悠地說:“不過嘛,這案子就到此吧,虞隊長辛苦了。”
虞清並不驚訝,像這種案件突然中斷的事情可不少,無非就是上頭來壓力,局裡也有局裡的難處,虞清也不多問,很配合地把檔案卷宗遞了過去。
副局長很滿意,局裡就是喜歡像虞清這種識大體的聰明人,聰明人當然不能虧待,副局長拍拍虞清:“辛苦了,這幾天好好休息。”
案件中斷,隊伍自然無聲無息地解散,上頭的壓力下,想必事情全都低調處理,自然不用操心記者招待會。
餐廳裡,虞清望著青菜發愣。
梁濂夾過菜放到虞清碗裡:“隊長,別想了,事情已經結束了。”
“梁濂,這案子不簡單。”
殺了妻子的男人,與妻子感情很好,連吵架都沒有。
碎了男友的女生,個子小小,斯斯文文,卻不知哪來的力氣能把一個大男人碎得如此細。
筆錄裡,都是他們重複的話語。
我冤啊!不是我!不是我……
就像被附身了一樣。
肯定有人不想繼續調查下去,那個人看上去知道得挺多,連副局長親自出動,想必來頭也不小。
到底是誰呢?這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虞清望進梁濂眼裡。
梁濂擠擠眼:本子在宿舍呢。
屬於倆人的私家筆記本,案件最原始的記錄。
梁濂厚著臉皮自誇:“知你者非我也。”
“梁濂,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靠!你就不能形容點別的?!”梁濂把細長的炒麵一推,頓時沒了胃口。
“哈……”虞清把米飯換到梁濂面前。
服務生來續水,鐵觀音濃濃冒著香氣。
虞清趁熱喝了口。
局裡沒喝完的茶,他換了個地方,偷偷繼續品嚐。
3、凌霄
一碗紅棗羹遞來。
這是凌霄特地去超市買的。
大師昨晚失血嚴重,病怏怏地縮在毯子裡,眼看唯一的救命草要蔫吧了,凌霄趕緊上六樓借紅棗紅糖,結果敲了半天門沒人應。
白月和李程不在。
可能上班了吧?
無奈,只好親自外出一趟,還好,陽光給凌霄增添了不少膽氣。
小單間裡,陽光滿滿地照了進來,歐陽暉半坐在床上,失血加暈血的雙重打擊下頭暈目眩,凌霄見救命草耷拉著腦袋,趕緊舀過一勺餵過去。
“大師,多吃點,補血。”
“唔……”
“味道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