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的時機,狠狠給予還擊。笨重的大傢伙完全被對方牽著鼻子在走,逐漸失去了重心不說,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亂,除了不時以一兩聲怒吼虛張聲勢,再也沒有實實在在的招架法子。
敏捷地繞到“野獸”身後,霍蘭奚用肘彎頻頻向他脊椎的尾骨發動攻擊,趁著“野獸”慌張轉身的當口,又將五指併為手刃,直直插入了他腹部上的一道血口之中——他曲起了手指,拽拉住他的皮肉,黏腥的血液沾了滿手,又順著修長手指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龐然大物發出了令人膽顫的大吼聲,同時遭到霍蘭奚腿部橫掃的膝蓋驀地一彎,就被迫跪倒在了地上。
空軍少校全然佔據了主動權,正要再次施力迫使對方徹底屈服時,他的肩膀毫無徵兆地疼了。
就連在一旁憂心注視著的夏格爾也看出霍蘭奚的表情剎那變了。隔著薄薄襯衣,可以看見他肩骨的位置正詭異地凸起著,他整個人都顫了起來,額頭也不斷滲落下漉漉汗珠。這個男人深受疼痛的掣肘,根本無法再將肩膀抬起來了。
這場角鬥的勝負本已揭曉,此刻卻驟然生變。像颶風一樣襲來的疼痛讓他站立不穩,跪在了地上,霍蘭奚不得不抬手捂住了左肩,彷彿要將那凸出的肩骨按回原位。
“野獸”趁此機會發動了反擊,他站起身,抬腳重重踩向男人的後背。
“殺掉他!”他的母親又一次大叫起來,所有旁觀的怪物們也紛紛附和:“殺了他!”
如同千斤的鐵錘砸在背上,脊椎發出幾欲斷裂的可怕聲響,每一腳都似要震碎他的臟腑。霍蘭奚幾次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野獸”又重重踩下一腳,將他踩回地面。
任“野獸”一腳一腳地踩踏在身上,空軍少校不再掙扎動彈。白襯衣上烙下了一隻只碩大的、髒汙的腳印,肺部的血從嘴裡湧出來,噴濺在他的眼前。眼前一片迷離光暈,肩膀的疼痛離奇地得到了緩解,霍蘭奚強支起自己的脖子朝向一側,又看見了那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
他站在人群背後,遠遠看著自己,深長的眼眸和花白的髮鬚都掩在寬大的帽簷下。
——霍蘭奚,不要總在被追逐的時候奔跑,你應該奔跑,一直奔跑!
就像回到了小時候。他是羊羔,他父親是牧羊人,羊羔與惡犬在黑樹林裡追逐,牧羊人總是耽耽注視於一旁,手裡還高揚著馬鞭。
“住手!”難忍的淚水潸然而下,夏格爾朝四周大喊,“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忠貞而無畏的英雄!他一次次出生入死,守護著全人類的安寧!”
但這些話和這些怪物完全說不通,他們依然揮舞著火把咆哮:“殺了他!”
夏格爾想掙脫鉗制自己的傢伙們上前,酋長卻悄悄捏住了他的胳膊,無比惋惜而又無可奈何地朝他搖了搖頭。“他死了……”酋長將另一隻手放在了心口,話音裡帶著嗡嗡的鼻音,“可憐的空軍少校,帶著他一生的功績與聲名,死在了這個默默無聞的村落裡,死在一隻龐然怪物的腳下……”
“野獸”又一次高高將腳抬起,他在這條腿上貫足了全力,打算用這最後一腳送空軍少校見鬼去。但這大塊頭被一陣由遠及近的噪音給引去了注意力,一團銀白色的光也從夜空中一閃而過——一隻飛行器從天而降,砸似的落在了圓形廣場裡。就挨著“野獸”與霍蘭奚不遠的地方。
降落的水平可夠爛的,飛行器的底盤險些被磨損穿了。空氣中滿是塵屑與泥沙,紛紛揚揚。
艙門“硿”地一聲打了開,先是鑽出了一條狗,緊接著又走下來一個人。
☆、43、正義若無力量(3力)
那條大狗很快就朝著伏在地上的空軍少校跑過去;伸出舌頭,吧嗒吧嗒地舔起了他的手指。
“野獸”離出霍蘭奚幾步;停在了離那傢伙稍近些的地方。而那傢伙歪了歪腦袋;就朝“野獸”走了過去,直接走到他的面前。
一個仰著脖子;一個低著頭,他們彼此打量對方——在龐然大物的眼裡;眼前的年輕人簡直就是隻小螻蟻;一個指頭就能捏死。
四周很安靜,在場的怪物和人類都覺得這傢伙從天而降挺古怪;唯有酋長認出了對方是誰。他一直想著再見面要給這小子一個熱情擁抱;可這會兒卻不怎麼敢引人耳目。
彼此靜靜相視片刻,“野獸”耐不住了性子,突然吼叫出聲又狂怒地拍了拍胸口,碩大胸肌上下抖動,粗大的手掌就拍在那四個黑色數字上。
誰知道那個年輕人也毫不甘示弱,一把扯開了自己的上衣,也學著對方的樣子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