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怪人的壁櫥裡都藏了什麼寶貝。
外面有交談聲傳來,聽不真切,但能分辨出似乎是起了爭執。我豎起耳朵,聽到歐陽的聲音怒吼著什麼“利用我媽”,“害人的噁心玩意”,“把人屍體當飯吃”,還有一個沒聽過的男聲,說“你媽左右是個死,這樣豈不一舉兩得,對你對我都沒害”云云。
那算命人真的在利用人的屍體養蠱,看來陳麟所說的那些案子裡的死者也都與歐陽母親一個下場。難怪生死簿對不上,這些死人的靈魂怕是已經都被那個黑乎乎的蟲子當點心吃了。雖然不知這屍蠱有什麼作用,但用腳趾頭想也不是好東西,而且對陳麒來說還是個不小的麻煩。
爭執的聲音愈發激烈,我稍稍挪了一下身體,循著聲音來源摸到了壁櫥的門,又小心翼翼的推開一條縫。
讓我驚訝的是,這個壁櫥並不是那算命人藏蠱的地方,準確地說,他藏蠱的地方並不止這個壁櫥而已——外面的一間屋子裡,也擠滿了大大小小的缸缸罐罐,有些密封,有些透明,能看到裡面手指粗細的蜈蚣在啃食著同缸內的不知名怪蟲。整整一間屋子都是這樣的東西,直看得我頭皮發麻。
回頭看看剛才關我的壁櫥,更是愕然,兩米見方的屋子裡,堆滿了已經僵硬的乾屍,有些較新的還能看出面板顏色,有些甚至已經全身發黑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些便是陳麟所說的那些案子中的死者,很顯然他們的靈魂已成為屍蠱的餌食,只剩下空殼一具,不知還有什麼作用。
“你想把我媽怎麼著!?”
門外傳來歐陽憤怒的聲音,以及一連串的碰撞響聲。緊接著是那個算命人的笑聲:“我說你就別亂動了,你越動僵的就越快。”
我悄聲走過去,俯身從門下方的縫隙向外望去。
看不到上面,只能看到三人小腿以下的部分,兩個坐著,一個站著。離我最近的坐著的那雙腿光著,腳上也沒有穿鞋,面板蒼老皺褶,泛著不自然的青色,應該是歐陽母親的屍體。另一個坐著的人,腿上隱隱浮著一層腥黃色的霧氣,並且霧氣還在不斷向上蔓延,不知是什麼蠱的作用。算命人所說的“你越動僵的就越快”,恐怕就是指這個了。最後那個在屋裡來回踱步的,肯定是那算命的無疑。
“反正你媽馬上就可以入土為安了,急什麼啊?”算命人繼續說道,“倒是我得謝謝你,給我帶來那麼好一靈胚。通靈的身上陰氣都重,可以直接拿活人養蠱,養出來的一個能頂百八十個用。”
算命人說著,走到歐陽母親的屍體邊,不知做了什麼,惹得歐陽一陣怒罵。屍體晃了晃,沿椅子向下滑了幾寸,停住了,上身歪在一邊,也進入了我的視線。
滑下來的屍體,一張老臉像快進的科普片般在我眼前迅速腐化,面板由白轉紫,由紫轉青,並浮現出暗沉的屍斑。看樣子,那算命的取走的正是近日來附著在老太太屍體上的的蠱蟲,脫離了蠱蟲的控制,屍體自然也就撐不住了。
“八隻了,還差一隻。”伴著玻璃容器開合的響動,是算命人輕描淡寫的說話聲。
雖看不到算命人的動作,但可以肯定,他將已經吸滿了屍體靈魂的屍蠱收集了起來,也就是說,他手中所拿的容器,正是他存放成熟的蠱所用的容器。
一聲輕響,算命人將容器放在了一邊,回身對歐陽道:“老太太你帶回去吧,這種死人連屍器都做不了,放我這也是個垃圾。”
“我操你嘴!——”
我還在思考怎樣能毀掉算命人養蠱的容器,只聽暴跳如雷的歐陽一聲大罵,雙腿竟然掙脫了蠱術的禁錮,猛地將算命人撲倒在地。
趁這機會我來不及多想推開門衝了出去,瞄準顯眼位置一個琥珀色的圓形大瓶,一把抄了過來。在歐陽壓制下的算命人立刻現出萬分驚恐的神色,大吼著“別砸!別砸!”,卻掙不開壯實的歐陽。這更讓我肯定了這就是他養蠱的容器,再不遲疑,用盡力氣將大瓶向地面摔去。
第22章 天橋蠱師(下)
琥珀瓶一碎,瓶內立時溢位大量黑色絲絮,與歐陽家相仿的惡臭氣味撲鼻,我連退了幾步,又把心一橫,衝上去踩扁了跌落出來的黑色肉蟲。一落腳,肉蟲竟發出如人臨死前一般的慘叫聲,體內散出淡黃淡白的氣體,瞬間在空中凝成了人形,又迅速散盡了。算命人在身後鬼哭狼嚎一般的時而咒罵時而哀求,氣氛極端驚悚詭異,我感覺自己幾乎連站都要站不穩了,卻還是條件反射一般拼命去踩碎那些噁心的蟲子。
關鍵時刻,卻聽歐陽一聲悶哼,腿上的濁氣再度凝集,頃刻間已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