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陳老師去。”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我彷彿都看到了他極具穿透力的一對衛生球眼。
我一愣,陳麒,是啊,從剛才燈熄開始,我也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四處張望的功夫,我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冉冉的母親,眼前的影像更是讓我驚撥出聲。
雖然仍然看不真切,但還是可以分辨出來,此時此刻枕在冉冉母親腿上的,哪裡還是什麼孩子,分明是一具人偶!
冉冉媽卻好像毫無知覺一般,只是張皇無措的坐著。
吸取了以前的教訓,我沒敢輕舉妄動,猶豫片刻,俯身拾起了枕在冉冉媽腿上的人偶娃娃。
一片墨也似的漆黑中看不清娃娃的臉,只從輪廓中感覺這已經不是剛剛我看到的那個斷頭的娃娃,這個娃娃明顯要胖一些。頭腦中忽現熟睡的冉冉的模樣,胖乎乎的小臉蛋,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就在此時,燈光驟然亮了起來,刺眼的白光讓所有人剛剛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又一次陷入了視覺障礙,我的思路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光明所打斷。
隨著燈光大作,一陣怪響自房子另一側傳來。我和武博華互望一眼,一前一後竄出了客廳。
循著響聲的來源,我們進了一側的臥室,當先就看到地面上一灘刺眼的猩紅色。倒在血泊之中的,赫然是一具未著衣服的無頭孩童屍體。
那屍體像是對我們的到來有所反應,先是抽搐了一下,緊接著竟一隻手撐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視覺效果,一具無頭的童屍,頸部的斷口整齊而新鮮,正不時往外汩汩冒血,血潑灑在童屍毫無血色的軀體上,地板上,蜿蜒向我們的方位流了過來。
我和小武雙雙驚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屍體步履蹣跚的向我們逼近過來,連恐懼都顧不上了,只覺得撲鼻的血腥氣叫人胃裡一陣一陣的翻湧。眼看那東西就要貼近身邊了,我退了兩步,捏緊了掛在頸間的戒指。至於陳麒的戒指對這東西有用沒用,我也管不了那許多了。
燈適時的又閃了閃,那具童屍摸索著探過來的手,不偏不倚的抓住了緊貼在我身後的武博華的腿。只聽小武喉嚨裡“嘎”的一聲,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事後想想,估計是當時想叫沒叫出來,嚇得嚥了回去。
也不知是什麼路數,在接觸到小武的瞬間,分明一具無頭的童屍竟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縮成了一個木偶娃娃,再也沒了聲息。我瞪大了眼睛看向和我一樣不明就裡的小武,這變來變去一會人一會偶的,到底唱的是哪出戏?
“我說……我怎麼老覺著哪兒有點不對頭呢?”小武瞪著我疑惑道。
我點了點頭,的確這事情有點蹊蹺。
洋娃娃的頭掉了,然後燈滅了,一個小孩子摸著我的腿爬起來又爬走了。陳麒不見了,冉冉變成了和真人容態相仿的娃娃。再之後燈亮了,臥室裡躺了個身首分家的不知名孩童屍體,那屍體自己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又變成了人偶……
想到這裡,我只覺得額頭上一陣青筋猛跳:這哪是有點蹊蹺,這簡直是侮辱我智商啊!出這麼大的事,在場的其他人卻無動於衷,冉冉的父母更是奇怪,連孩子變成人偶也無知無覺。房間就這麼大,燈滅燈亮,怪聲誰都聽得見,而現在趕到場堵在臥室門口的居然只有我和武博華兩個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事情不對,很顯然,剛才混亂的經歷,是隻屬於我和小武的,另外五個大活人此時肯定已經完全被隔離在外了。
不用想,做這些手腳的不會有第二人了。
果然童屍剛剛變成娃娃,陳麒就現了身,手中所持的正是一顆表情猙獰的玩具娃娃的頭。
***
因為整個事情結束的完全莫名其妙,回到公安局之後,陳麒沒少費口舌給我和小武解釋。
“有句俗話叫閻王易鬥小鬼難纏。比起以前見過那些,這回這個才算個貨真價實的惡靈。”陳麒翻弄著他手中那本薄薄的小冊子,半透明的書頁在月光下依稀能看到微藍的光。
陳麟和老楊的調查進行的相當迅速和深入。也就是結合了這些調查資料,我們才拼湊出來這個完整的故事。
“我們從死的那孩子查起,一直往上追這玩具的前主人,發現都是差不多歲數的小女孩兒,而且全死了。不管是扔了被撿走還是送給別人,反正只要放棄了這個玩具就是個死。”陳麟說。
“我擦,這鬼片啊!”小武吐了吐舌頭,“死了多少個啦?”
“算上這次這個,一共八個。”
“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