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慢慢的流出血淚來。
我們僵持了幾秒鐘,她的身影漸漸淡去了,當我以為她消失了的時候,突然她又出現在我面前不遠處。雖然見慣了與我面對面的鬼,像這樣頭下腳上的帶著幽怨乍現還是把我嚇得不輕,我往後退了一步,肚裡暗罵起來。
過了片刻,她又消失了,這一次我緊跟著回頭看向身後,果然看到了她倒吊著的背影,骯髒的衣服下面瘦骨嶙峋,頭髮像枯草一樣垂在地上,我的存在似乎並未影響到她,她在半空轉了個身,面向著一扇寢室的門。
我恍然意識到,那是我剛才出來的那扇門,是張君盼的寢室,她還是衝著張君盼去的!想到這我急忙衝過去,她卻已消失不見了,緊接著,屋裡傳來張君盼的尖叫聲。
該死!我破門而入,一瞬間走廊像醒過來了一般,又恢復了方才的喧鬧,也不時有女生走進走出。屋內我沒有看到那個倒吊的女人,只有張君盼一個人全身抖得像篩糠一樣癱坐在寢室的地上。
我扶起張君盼,瞥見地上掉了一張紙,正是中午陳麒打發她的那張字條。看來那怨魂並沒有走,只是暫時被這張條嚇退了而已。
“你看見她了?”
她驚魂未定的點了點頭,我忽然看到她頸間若隱若現的有什麼東西,一探手,竟然摸出來半條繩子。女生頭髮長一直遮住脖子,我和陳麒又都沒有仔細看過她,沒想到問題竟然出在這裡。
正想著,門被人推開了,我警惕的回過頭去,卻是陳麒。
“你怎麼……”張君盼的嘴立刻張成了“O”型。原本就沒有實體的陳麒和陳麟,只是透過影響人的感官神經而讓人認為看到、摸到了他們,自然出現在哪裡都不奇怪,不過張君盼是不可能明白的。
陳麒沒有答話,接過我手上的兩截繩子,又牽著我的手把我拉出了門,臨走時回頭對張君盼說:“沒你事兒了,解決了。”
張君盼的嘴還是保持著“O”型,眼光卻定格在我和陳麒交握的手上。我臉上一紅,什麼話也沒說出來,趕緊帶上了門。
出門後,整個樓道又變得陰森而空靜,想起剛才那個倒吊的女鬼,我下意識的捏了捏陳麒的手。
“怎麼了?”陳麒反握住我的手。
“你剛才去哪了?”
“去找人查了一下那閣樓的事。”
“查出什麼沒?”
“嗯,那閣樓上應該還有兩三個怨魂,我已經叫無常去收了。這個估計死得比較慘,怨氣附在那根繩子上,那女生把繩子弄斷了,她追著自己怨氣過來的。”
“還真是繩子,那個女人跟這條繩子有什麼關係嗎?”
正疑問,頭頂白熾光的燈管閃了一閃,帶動著整個樓道的燈管都明滅了起來,樓道里響起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以非常快的速度的接近著我們。
突然陳麒一揚手,將半截繩子甩了出去,又用力一收,只聽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一個衣著破爛的女人跌在了我們面前,陳麒甩出去的繩子正纏住了她的雙腳。
女人抬起頭,雙眼流著血,憤恨的怒視著我們,卻一步不敢靠前。
陳麒面無表情的丟給她剩下的半截繩子,冷然道:“多大的恨,在我面前都敢這麼囂張。”
女人接過繩子,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即慢慢的透明散去了。
***
幾天後,陳麒又帶我去了梁順家的閣樓,一切還是老樣子,只是聽梁順說,已經沒有怪事發生了。
我站在閣樓的樓梯口向裡張望著,有些發怔,直到陳麒從身後抱住了我。
陳麒輕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我搖搖頭,給了他一個笑容。
最後那一瞥,閣樓上像是放映了一部立體電影。
夕燒昏黃的光透過細長的視窗打在閣樓中央的人身上,那是個女人,足踝被捆住倒吊在鐵樑上,身上滿是血痕未乾的傷口。在她身邊站著幾個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男孩子,穿著文革時期土綠色的兵服,肘上袖標紅得刺眼。他們不時玩弄著女人的私密處,抑或用堅韌的柳條抽打她,每當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就齊聲鬨笑。
牆角還斜倒著兩三個人,手腳被反綁著,全身傷痕累累,目光渙散,神情漠然地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
或許這就是那女人生命的最後一刻。
這景象讓我突然想起常萌萌給我看的那張塔羅牌,以及那天她喋喋不休的解說。
倒吊人,他們在現實中支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