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鳳生有些許相似之處。
想到周鳳生,我心裡又是一緊,不知他是否與我一樣走到了這個地方。想到此節,我只好收斂心神,向前走去。那些孩子擋在前面的必經之路上,直勾勾的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也只能全當沒看見。好在他們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我走過後就恢復了剛才的遊戲,也許只是在好奇我這個闖入的外來者。
我回頭又看了他們一眼。
這一眼不要緊,先前所有的猶疑,不安,登時全部化作了恐懼。
那些孩子竟然將頭背轉了180度,仍舊直勾勾的盯著我。不,不是!那不是剛才的臉,那是長在他們後腦上的另一張臉,每個孩子都是,他們的腦袋後面,還長著另外一張臉!
我的雙腳像釘進了地面一樣動彈不得,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那群沉浸在遊戲中的小孩子,對我來說就像一個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惡魔。當我感覺到自己的後腦勺也有些發癢發麻的時候,繃緊的神經終於斷了一樣,我慘叫一聲,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與此同時,那個該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近,那高頻的尖音刺耳到簡直可以用魔音穿腦來形容。拜這噪音所賜,我眼前一黑,跪倒在了地上。
醒來的時候,從眉骨到太陽穴到後脖子都像被針扎一樣的劇痛。我保持著抱著頭的姿勢蜷在地上,心裡惟一的念頭是慶幸,還好我沒有多長出一張臉來。
過了一會兒這種慶幸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自醒來到現在,我的眼前始終是一片漆黑。我騰地坐起身來,驚慌向四周摸去,沒摸兩下,手碰到了一樣冰涼的東西。
那是我先前扔掉的手電。
當眼前亮起手電白亮的光線時,我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放了下去。媽的,我到底暈了多久,周圍竟然一絲光都沒了,害我以為自己失明瞭。
很快我就發現並不是我昏迷的太久天黑了,而是我根本已經不在那個村子裡了。手電光的距離不長,向前照,只能看著那光束消失在一團黑暗之中,向後照,則是我剛才看到的那扇刻了花紋的石門。
略微一想就明白,一定是在進門時那個詭異的聲音影響了我的大腦,讓我經歷了那麼一段恐怖的“夢境”,此時才算是清醒過來。那麼這個地方應該就是那所巨大神殿的地下了。
我站起身藉著手電慢慢向前探去。和外面破敗的村莊比起來,這裡的地磚倒是十分平整,看上去歷史應該不會超過兩百年。走了幾步,光束就有了落點,看上去是一根立柱,上面陰影凹凸,大概是刻了東西的。我循著走了過去,當那“柱子”的主體出現在我手電光的範圍內時,我剛剛有些放鬆的神經又一次驚得炸了。
約莫一米高的方形石柱上立著的,赫然便是外面見過的那種石像!
站在石柱的基臺上,這種原本半人多高的東西此時超過了我的身高,使得我只需要稍稍抬頭就可以和它的臉平視。而此處的石像並沒有覆著紅布,我的手電剛好打在它的下巴上,照出漆黑一片中那張石雕的人臉,在光影中無比猙獰。
我全身一抖,急退了兩步,聳著肩僵在了那裡。周遭的空氣頓時變得敏感起來,總感覺有很多視線在注視著我,偏偏又什麼都看不見。
過了好一會兒,確定了那只是個普通的石像,我才敢走上前去,觀察起這個在空曠的大廳中我惟一能照到的東西。仔細看來這雕像其實並不是個成年人,臉龐線條稚嫩,根本是個小孩子,難怪這麼矮小。
孩子?我有點不好的預感。果然繞到背面一看,在雕像的後腦上,還刻著一張臉。
這臉刻得很淺,只有寥寥幾筆線條描繪出五官的輪廓,眼睛半開半闔,木然沒有表情。我看了一會兒,感覺很不舒服,趕緊移開了手電光,向其他方向照去。
向左邊隨意的一掃之間,還真讓我掃到了點東西,走到近前卻發現是同樣的雕像石柱。這個雕像的正面和前一個一般無二,背面的臉卻深刻了許多,能看出完整的臉型,凹凸感分明,陰影對比也強烈很多,其中滿含的邪氣也更加濃郁了。
再向左邊走一些,果然照到了第三尊石像,正面依然沒有變化,背面的臉則比剛才更清晰,並且大了一圈。就這樣我一共找到了九根這樣的石柱,將它們連在一起看,構成的內容足可用驚心動魄來形容——那是一張成長的臉,就像寄生在一個普通孩子的後腦上,從淺淺的痕跡,到立體完整的五官,從稚兒到成人。最後的那尊雕像上,已經不止是一張臉,而是一顆完整的頭顱,半掛在孩童的後腦,兩眼瞪如銅鈴。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