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徐者廉張開了眼簾,嘴唇開合,吐出一個字。
“唯。”
端木唯木楞地盯著徐者廉的眼睛。
原來,整個世界,比不上心愛之人眨動的眼眸。
“者廉?”試探性地問了一聲。
“嗯。”
端木唯小心地避開醫療管子,把失而復得的珍寶滿滿地抱在懷裡,身體的貼合讓他感到無比安心。
“我睡了很久嗎?”
“嗯。”他不知如何回答。
“為什麼哭?”
端木唯倔強地抹去眼角的不明液體,皺著眉,慪氣似的瞪著發紅的雙眼:“我沒哭。”
“今天幾號?”
“九月末。”
“10年?”
“11年。”
“原來我睡了一年啊。居然沒被你扔到大街上,真是奇蹟。”徐者廉抬手摸了摸端木唯的頭髮,“發生了什麼?你好像過得不大好。”
“沒什麼。”端木唯把苦澀的笑埋在對方的頸窩裡,“幸好你回來了。幸好,我沒有錯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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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中心,晶瑩剔透的空中花園依舊高懸在數百米的上空。正下方,巨大的噴泉之旁,一個人獨自佇立,銀髮因幻變的燈光而染上不同的色澤。時光從他身邊流過,謝了雛菊的秋之末時,稚嫩的鳶尾漸漸鋪滿了花園。
他好像在等一個人,等一個永遠不會到來的約定。
他仰起頭,如血的斜暉映著半張俊美至極的臉龐。晚風撲簌,猶如那人輕淺的呼吸;有毒的香味裡,他恍惚間聽到有人無奈地喚著他的名字。
桑。已經沒有人會這樣叫他了。
“雪女王陛下!”一隻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襬,“哇咔咔咔,又讓我逮到你了!”
桑睜開雙眼,低下頭看了眼黑髮藍眼的漂亮孩子,彷彿縮小版的徐者廉。他俯身抱起了皮皮,難得和藹地說:“你怎麼在這兒?走丟了嗎?”
皮皮的小手擺弄著桑大衣上的紐扣,扭著身子四處張望:“爸爸去給我買冰淇淋了。”
桑一抖,強作鎮定地繼續走著:“他……”
“爸爸生了場重病,這一年發生的事情通通不記得啦!大壞蛋不讓我向他提起你。”皮皮做了個鬼臉。
“這樣啊。”
遠遠的,夢中重複過千百遍的情景再現,那個熟悉而修長的身影,穿過層層迷幻般的路燈,神色急切地奔過來。
看到冰淇淋的皮皮歡呼一聲,小鹿似的跳下來,撲進來人懷裡,徐者廉皺眉責備了他一句,隨後寵溺地將食品袋交給小孩兒。
他站起身來,對桑說道:“小孩子不懂事四處亂跑,謝謝。”
“不用謝。”桑握緊了拳頭,強忍著衝上去抱住他的衝動,只是貪婪地盯著他。
徐者廉拉起小孩兒的手,剛想離開,卻心中惴惴難安,向桑詢問道:“我以前見過你嗎?”
桑神色平靜地答道:“八年前,你在錫蘭救過我的命。”
“好像有這回事。”徐者廉迷茫地回想了一會兒,“時間太久,忘得差不多了。”
皮皮拽著他的手,撒嬌地嚷嚷:“我要去遊樂場,走嘛走嘛!”
徐者廉不好意思地對桑說:“我們先走了。再見。”
桑沒有回答,沒有動。徐者廉拉著小孩兒的手,有說有笑地,和他錯身而過。
那一瞬間,天空徹底陷入黑暗,地面卻愈加明亮迷離。空中花園仍然揮灑著它幽藍的熒光,四周的路燈依然五彩斑斕。原來,外界多麼喧囂繁華,內心多麼冰冷寂寞。
他釋然地一笑,順著與徐者廉相反的方向走去,漫無目的。
失落的寄託,虛晃的回憶,此生摯愛,不復記取。
作者有話要說:一開始我只相信 偉大的是感情
最後我無力的看清 強悍的是命運
你還是選擇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 但你不肯覺醒
你說愛本就是夢境
跟你借的幸福 我只能還你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沒說完溫柔 只剩離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擁著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離歌
好了,結束了,這個小美人魚的故事。雖然它化成了泡沫,但是它的愛情永不衰朽。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