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森的笑淡了些,復又擴大了唇角勾起的弧度,道:“沒事。”
秦小柏看了看他,又撇過頭去。
秦森輕嘆了口氣道:“今日是陸舜的葬禮,要去麼?”
秦小柏的肩膀顫了一下,又道:“你怎麼沒去?”
秦森說:“去過了,封了長安侯,剩下的是沈文蒼在主持。”
葬禮?等陸舜回過神來,一切景色都消失了,又只剩他站在空空的院落中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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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蒼躊躇幾番,還是追了上去。
前面早已看不到秦森的身影。
他腳下的步子頓了頓,忽地,一襲黑影從他眼前走過,不緊不慢。
“秦森。”沈文蒼喊了出來。
秦森正好走到寢殿門前,回頭詫異地看著沈文蒼。
沈文蒼快步走了過去,未等開口,對方就道:“沈愛卿?怎的忽然過來了?”
沈文蒼直覺不對,蹙了蹙眉,沒說出話來。
婢女站在門的兩邊,恭敬輕聲道:“陛下。”
秦森邁過門檻進去,行至矮案前,躬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沈大人真正是勢力大了,連聲‘陛下’都捨不得叫。”
“你……”
秦森遠遠地看著他,一挑眉道:“怎麼了?”
眼角深紅的繁雜紋路褪去,對面那人比之前少了分散漫,臉色白皙而不是慘白,帝王的場子擺在那兒,更重要的是,頭髮並沒有散著,而是——用精緻的金冠束了起來。
沈文蒼不由自主地邁步上去,道:“幹甚去了?”
秦森已掀袍坐於矮案前批閱奏摺,聽聞這話不禁抬了頭:“今日這是怎麼了,魔障了?”
沈文蒼:“沒事”他走過去,低頭看著矮案上繁多的奏摺,忽然道:“抱歉。”
秦森眉宇間的皺褶更深:“到底是怎麼了?”
沈文蒼看著他深邃的雙眸,道:“我以後不同你作對了,可好?”
秦森忽地笑了:“自然好,看來今後我要少了許多麻煩。”
沈文蒼傾身抱住他,秦森有些不知所謂,愣了愣,手也放在沈文蒼的背上。
“沈文蒼!”
驟然一股力把沈文蒼往後扯去,秦森略帶怒氣的面容映入眼簾,頭髮依舊是披散的,臉色慘白,沈文蒼下意識地去看坐在矮案前的那位,“秦森”正抬頭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身形漸漸模糊,透明,直至消散。
“你這是幹什麼?!啊?!當初那麼狠,現在又傻到這種程度!後悔了麼,抱歉,現在的秦森就是這樣,冷漠無情,不會再對你那麼親近!這是你造成的!沒有辦法後悔了,我現在就是這樣!別再妄想什麼!回不去了!”
秦森走了許久看身後沒人,就返回去尋找了,竟連半個人影也沒有了,四處在各個角落尋找時,就聽見了這麼一出。
尋到門口,就看到沈文蒼抱著那個幻影輕聲細語,當下就怒了。
沈文蒼呆了片刻,醒了,狼狽感霎時湧了上來,不知作何回答。
“說話啊!這麼大的人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麼!那個幻影那麼假,你就那麼想那時候毫無反抗,任由沈大人架空而毫無表現的秦森麼!”
他們之間直隔了一步的距離,秦森在發火,是這一世的沈文蒼從未遇到的,秦森之前偽裝的冷靜全都卸了下來,在這時候爆發了。
秦森搞不懂沈文蒼這是做什麼,既然那麼狠得下心,又何必在這兒惺惺作態?
沈文蒼的神思有點飄,他在想,是他錯了,怎麼會認錯呢,明明現在的秦森才是最真實的。
秦森正怒得說不出話,沈文蒼就忽然抬頭了。
沈文蒼直直地看著他,道:“是,我是後悔了,你不是說不喜歡我?那我找個慰藉又怎的了,關你何事?!”
秦森滿腔的怒火被壓了下去,他停了一瞬,覺得十分可笑地笑了笑,繼而冷冷道:“是啊,不關我事,那沈大人請回吧,慢走,不送!”
沈文蒼倔道:“我就站在這兒了,又關你何事?!”
秦森:“……”
“兩位”
陸舜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們,好像與之前不一樣了,少了些骨子裡的沉重,雖然疲憊,但卻釋然:“別鬧了,小柏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