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穆連城從沒有那一刻如此失了風度,竟就這麼痴痴的望著眼前之人,直到那如遠山般的眉略微擰起,穆連城這才意識到此舉實在是有傷大雅。
只見他臉色微赧,雙目似是不知往哪裡放去,渾身僵硬的杵在原地。倘若外人知道江湖上叱吒風雲的“玉扇公子”——雲霧山莊的莊主穆連成亦會有如此侷促之時,不知要另多少無辜女子傷了心 。
連成此時雖才二十又四,卻已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使一把削鐵如泥的“玉骨扇”,喜穿一襲白衣,端的是風流倜儻,因此人稱“玉扇公子”,不知迷倒了多少江湖兒女。
青衣流轉間,揚起一陣繾綣的波紋,穆連城楞楞的看著插著青龍簪的墨髮風一般拂過臉龐,一隻手將他攔腰帶起,旋轉的青色衣袂似柳葉飄飛,只聽“砰”的一聲微響,雕花門由內闔上,擋住了滿目迤邐風光。
門外挺直的文竹隨風發出“沙沙”的聲響,假山前的池水中,錦鯉歡快的遊弋。
一切平靜如廝。
直到男子將他放下,穆連城仍沒有從驚愕中回過神來,風一樣的速度……他,到底是誰?
不知何時手中的“月影”已被他收入懷中。
眼前人似乎仍有些疲憊,面上有些微的蒼白,只見他倒在塌上,開口吩咐道:“勿要讓人進來。”下一刻便沉沉睡去。
不知為何,穆連城總覺自己無法抗拒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兀自在桌邊坐下,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玉扇公子”何時也竟變得如此唯唯諾諾,任人差遣了。披著白衫,口中品著銘香茶,卻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神往床榻看去。
榻上之人即使睡著也如此丰神俊朗,清冽如斯。不知不覺,穆連成竟這樣坐著守了一夜,卯時倒在在桌案上睡了去,直到叩門聲響起。
“莊主。”一聲婉轉的女聲響起,正是他的貼身侍婢楚兒。穆連城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腦袋,從地上拾起滑落的衣衫,正欲開口,卻發現聲音嘶啞異常,楚兒那丫頭一向心細,若是被發現了唯恐惹出什麼事端。
執起桌案上的玉壺,仰首飲下,潤了潤嗓子,這才開口道:“先候著。”
“是。”楚兒在門外規矩的輕應一聲,耐心的等待著,自家主子一向都有醒神的習慣。
看了看躺在榻上之人,穆連成猶豫了一番,還是大著膽子走向前去。青衣隨著胸口微微起伏,似乎睡得很沉。
穆連成似乎在猶豫什麼,下一刻只見他脫了內衫,躺與床榻外側,用蠶絲被罩住二人,這才開口道:“進來罷。”
得了主子的允許,楚兒這才輕抬碎步,聘婷而入。
將膳食放與桌案之上,女子對著穆連成又是一拜:“莊主,讓奴家來伺候主子更衣。”
“今日免了,吩咐下去午時的長老大會改日,你先退下吧。”話畢,穆連成便闔上雙眼,擺了擺手。
雖然有些疑惑,莊主一向不會破了規矩,尤其是對待莊內大事,不知為何今日…思量著昨日也許是練武太累了些,再加上這幾日酷暑…。想到這裡女子不覺有些心疼,開口道:“莊主可要保重身體,切勿太過勞累傷了身,楚兒先行退下。”
就在她抬頭間,忽然間瞥見蠶絲被外露出的青色一角。
再抬頭看看主子,露出的肩膀分明未著衣衫。
女子當即面色一變跪地道:“還請莊主開恩,新來的丫鬟將別人的衣衫落在了主公的床榻之上,是奴婢管教不嚴,還請莊主看在奴家多年跟隨的份上不要將奴家逐出去。”話畢便聲淚俱下。
莊主雖然平日一向待人和樂,但卻是個賞罰極其分明之人,若是犯了錯,絕不會輕饒。
穆連成這才發現自己一時大意竟未將他的衣袖蓋住,在女子看不到的地方,俊逸的臉側不由得露出淡淡的微紅。
“起來罷,這次就罷了,下不為例。”穆連成輕咳一聲,似是想掩蓋什麼,本是想打發楚兒快些離開,這麼大的聲響,倘若驚動了他就…。。沒想到楚兒似是沒有料到穆連成會格外開恩,一時間激動萬分,嗚咽著道:“還請莊主讓楚兒將這件衣衫帶走,若放在主子的床榻之上,恐汙了主子的金軀…”
一時間,穆連成感覺自己裹在絲被下的身體都是僵硬的,看著女子一臉泫然欲泣的神態,穆連成一時間竟找不出半點理由反駁。
摸索了半響,約莫過了“十炷香”的時間,只見穆連成手中捧著一件青色雲紋長衫淡然道:“拿去吧。”
女子萬分欣喜的接過。
穆連成閉了眼,末了又加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