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的人,宛然就是他的大師兄——不,不會的,水靜的心情忽然激動起來,怎麼可能,這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大師兄的身姿竟然沒有一點變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眨眼的功夫,那個人又不見了,大殿頂上一個人也沒有……
水靜咬牙,他可沒有那麼好糊弄,扣緊了手裡兩顆貓睛石,他飛身躍起,直衝對面大殿而去,兩腳落在青瓦上,身法十分利落。
只是居高臨下,四面環視,依然不見對方蹤影。
水靜很想叫上幾聲,但是,作為一位玄正派的掌門,半夜在大殿頂上大喊大叫,還是有些不妥的。
惱火又無奈,水靜只得從大殿上下來,整整衣冠,向南山谷宿處去了。
大殿頂上,金龍獸頭腦門子上,擱著一粒閃閃發亮的貓睛石,片刻之後,白袂掃過,貓睛石不見了。
青雲山有一片山峰如劍鋒矗立,上下絕壁,筆直而無通路,只有峰頂上生著兩三棵矮松,夜雲湧動之時,矮松簌簌作響。
這地方因為山勢險要,輕功也很難上來,平日裡荒無人際,即便是玄正派中弟子也沒有敢到這上面來的。
此時,峰頂上一白一黑,兩條人影並肩而立。
風將雲氣和松香送到鼻端,縈繞四周,頭頂是一片寂靜空明的月色。
白衣人展開手掌,露出一顆貓睛石:“水靜留下的,你是不是該去見他一見?”
身穿玄錦鑲金袍的美人露出不情願的神色,埋怨道:“誰讓你大喇喇地跑到水靜眼前去,被他抓了個正著吧?要見也是你去見。”
這兩人正是水漸與水新,不過,令人驚奇的是,他們兩人的容貌與二十年前幾乎無差,只是神色間多了幾分淡然滄桑。
水漸無奈笑道:“你我驟然現身,肯定會惹麻煩,雖然現在……那老帝君也被你給嚇死了,但是就咱們這副相貌,玄正派裡還是有不少人認得的,還是低調些的好。”
水新揚眉:“那你還叫我去見他?”
水漸笑道:“這貓睛石不是你給的麼?你不負責善後麼?我是怕毀了聖教教主言出必行的好名聲啊。”
水新擺擺手:“我這偷偷摸摸的教主當得容易嗎我?算了,我叫小狸派個人跟水靜搭個話,看他想要什麼。”
水漸笑道:“若不是你當初出那餿主意,找什麼長生不老藥,也不至於這麼偷偷摸摸的。”
水新瞪他:“咱們在開明之門看青龍吸水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說這話?在海神仙府撈大烏龜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說這話?得了便宜賣乖!還有啊,若不是在海上那幾年有那些奇遇經歷,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煉神反虛呢……”
水漸將水新摟在懷中,笑道:“難道不是雙修的好處麼?”
水新:“……”
兩人望了一陣群山間翻滾的雲氣,水新道:“聖教……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聖教了。”
水漸“嗯”了一聲。
水新道:“如果我再把教主之位傳給別人,那聖教真和我這一族毫無瓜葛了……”
水漸知道他又想起沒有血脈繼承者一事:“你想要個孩子麼?”
水新搖搖頭。
水漸輕輕撫摸他的頭髮:“為什麼?”
水新小聲道:“誰讓你不是個女人……”
水漸微笑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有。”
水新驚訝:“什麼?”
人間四月芳菲盡。
四月中的某一日,江南地區最大的酒樓客館紅粉樓,早早組織了一幫姑娘小夥,帶著板車,抬著細軟,一路浩浩蕩蕩開到城東四十餘里處的一處山谷,手裡拿著名曰“迷宮地圖”的一張圖紙,兜兜轉轉穿過林陣,來到世外桃源一般的谷內,谷內氣溫常年如春天一般,一彎流水繞過芳草地,蜿蜒向遠方濃密的樹林流去。
“就是這裡。”為首的女子一指河邊草坡上的小房子,吩咐眾人道,“在這兒起棟宅子,一間廳堂,一間廂房,一處院子。”
“遵命,樓主!”
經過一天咚咚咚地敲打,宅子總算初具規模。
第二天,醫仙拄著個桃木柺杖出來散步,一眼看見河邊多了個不明建築物,立刻登登登地走到跟前,一把將趴在屋頂上鋪瓦片的小夥拽了下來,怒斥道:“誰讓你們在這裡亂搭亂建的?趕緊拆掉!”
小夥疑惑:“這是們教主的地盤,老頭你又是哪裡蹦出來的?”
醫仙聽到“教主”二字,就是一噎,小聲嘟囔:“老翁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