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4)

巴逼他與自己對視。長秋想掙脫卻拗不過寒竹,乾脆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兩道淚水也就毫無徵兆的流了下來。

寒竹手足無措的放開長秋,卻又立即把他抱回懷裡。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寒竹已經無力消化,在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就是長秋,生自己氣也好,怨恨自己也好,只要他還在自己身邊就夠了。

長秋感到眼皮上傳來柔軟的觸感,溫潤的讓人心都碎了。在他即將沉溺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響在了耳邊,它說:“周長秋,你是林寒竹的毒,快點離開吧,你又要傷到他了。”

這個聲音是長秋自己的,一平一仄都出自他的胸腔。恢復理智的長秋猛的睜開眼,推開寒竹頭也不回的離開,身後沒有傳來呼喚,只有細不可聞的哽咽。

幾個時辰後,一輪新的太陽從天邊升起,輝煌的光芒掃過陌裔的每一寸屋脊。雄偉的大殿裡,陌裔上上下下所有人齊刷刷的跪了一地,長老、弟子、丫頭、廚子,無論何種身份,他們此時都穿著同樣素白的孝衣,寒竹跪在人群的最前面,幾步外的高臺上躺著老掌門的靈體,為了讓陌裔躲過這一劫,他了斷了自己的性命。從這一刻起,他一手創立的菟於山陌裔派,改朝換代。

在眾人的注視下,寒竹招來門中的信使,站起身異常冷峻的說:“立刻動身去藐雲閣,就說菟於山陌裔派老掌門暴病仙逝,新掌門需盡披麻守靈之禮,無法到往聚賢大會,請鴻幫主體諒。另外吩咐下去,將老掌門仙逝的訃告儘快送到各大門派,不得有誤。”

“是!掌門。”

信使的話提點了眾人,頃刻間滿堂男女低頭垂目,異口同聲:“恭請掌門發號施令,我輩必將萬死不辭。”

周寒竹如立於雞群的仙鶴,視線一馬平川的掃過黑壓壓的人群,埋著頭的子規、埋著頭的燭塵、埋著頭的綺瓏、還有埋著頭的長秋。

寒竹抬起左手,紅火的扳指就從寬大的衣袖中露出來,他知道撐著師傅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等著劉欽喪命,而這次他為了陌裔、為了自己和長秋,竟連這最後的期待也放棄了,不會有比這再慘烈的犧牲了。所以,林寒竹從老掌門手中繼承的不只是他一生的心血,還有他一生的遺憾,復仇子報,天經地義,劉欽,後會有期。

既然已是掌門,寒竹自然不能繼續住在幽篁苑,明知這是無法逃避的現實,寒竹還是孩子氣的把物品弄得亂七八糟,想盡辦法拖延著搬走的時間。

荷塘的另一邊,燭塵過來給長秋添茶,卻發現茶杯還是滿滿的。見長秋沒在忙什麼,燭塵就和他聊起了天:“大公子,不,掌門那邊好像快收拾好了,一想到他和綺瓏姐要搬走,心裡還真是有些空落落的呢。”

長秋不語,燭塵也不在意,她早就習慣長秋悶悶的樣子,想來他此刻心裡也不舒服。

“雖然明知只是搬到後面的主院,卻總覺得像要久別一樣。只怪這麼多年來住的太近,想見面了走幾步就能見到,人都給慣懶了。以後大家離得遠了,就算心裡再想恐怕也會因為路程變遠而少見面吧。不過沒關係,只要心裡惦念,祈禱他們一切順心,這樣即便不見面也不會難過了。”

燭塵沒讀過書,字認識的也不太多,但就是這麼一個女子竟然有如此豁達的胸襟不禁令長秋刮目相看。於是沉寂了一天的長秋說:“沒想到燭塵竟和莊子的看法不謀而合啊。”

燭塵最喜歡聽長秋教他學問,連忙追問道:“真的嗎?怎麼個說法?”

長秋一笑,娓娓道來:“從前有兩條魚,因為泉水乾涸而困在陸地的小窪中,為了一起活下去,兩魚用自己的唾沫滋潤對方,可它們給予彼此的呵護再盡心也比不上原來的生活,所以與其忍彼此痛苦的廝守,倒不如逍遙自在的天各一方。這就叫【與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相濡以沫,相忘江湖……?”長秋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只剩下無聲的唇語:“相濡…相忘…”

燭塵看長秋的樣子,識趣的悄聲退了出去。反正長秋這邊用不著自己伺候,燭塵乾脆去幽篁苑幫幫忙。

剛進院子,綺瓏的吆喝聲就傳了出來,弟子丫頭搬著東西像螞蟻一樣進進出出。燭塵找了半天才看見廂房的牆根下的寒竹。都是當掌門的人了,還這麼不知形象的蹲牆根,燭塵忍不住噗嗤一笑,款款走到他跟前:“掌門怎麼在這裡休息,如果覺得亂,去我家公子那邊就好了啊。”

寒竹有些驚喜的抬起頭,試探的說:“是長秋讓你來找我的嗎?”

燭塵哭笑不得,便用哄孩子的口氣說:“掌門去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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