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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情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消耗光了。一天啊,我倆再也沒釣上魚。兒子還算好,他爹可是剃了一天的光頭。兒子身邊一堆飲料瓶,食品包裝袋,看樣子很快樂。
旁邊的老師傅情況也不好,我揍過去問:“來,師傅,抽根菸。這咋回事兒?一天都沒情況。”
“呵呵,正常,現在柳河野生魚太少了。”老師傅接過煙點上:“現在釣的都是上游人家放生的魚,前天上游放生了千把斤吧,這兩天都釣光了,今天當然不行了。手竿就這樣。你看那邊,立了好多海竿,那還行,不累,鈴響了只管搖輪子就好。而且也能碰上野生魚。”
我對宗教不感冒,對放生更沒什麼敬畏:“哦,海竿這裡怎麼用炸彈鉤,而且糟食兒在河裡也頂不住啊?”我也因果海竿,在水庫。但是河裡真沒用過。
“在河裡不能用炸彈鉤,都是串鉤,12號以上的鉤子,自己綁的,一串上綁七八個,兩個一組。”老師傅把菸頭扔進河裡,一點兒也不環保:“墜子不能用鉛墜,就是河邊兒的鵝卵石,小點的用輪胎內胎剪成圈,用的時候一套,掛底了使勁兒一拉,石頭就掉了。”
學問啊。把煙摁息,忽然看見老師傅衣領裡一抹白光閃過。我就把自己脖子上戴的籽料觀音拿下來給老師傅看:“師傅,你看我這籽料觀音怎麼樣?我看你也戴著塊白玉,能不能看看。”這好文玩的就這壞毛病,見人就習慣性地往人手腕上,脖子上,腰上看。
“你這籽料觀音不錯,”老師傅把觀音掂了掂分量:“我這個籽料節節高一般人都沒見過。”說著也把脖子上的掛件拿下來給我,不小啊。“你看這是五彩皮,料子多白,人家拿一套房子跟我換我都沒換。”老師傅的話水分太大了,吹牛唄,文玩圈裡就好這個。
我拿著節節高仔細看了看,遞回去,各自戴好各自的東西。我說:“老師傅,你知道你這是什麼料嗎?”
“籽料啊,和田籽料,玉龍河裡的”老師傅自信滿滿。
看樣子老師傅真是半瓶水,說知道吧懂得不少,說懂吧又不停的上當那種。和我剛入行的狀態差不多。
“老師傅,說話你別不愛聽”我砸吧砸吧嘴:“你這節節高不是和田籽料,誒,老師傅你先別急,聽我說完,對不對也是你自己的東西。這料子啊是俄料。俄料的一個標誌就是皮色多彩,豔麗。再一個你這料子白,但是你沒感覺太白了麼?這整好又是俄料的標誌。還有這料子發乾,沒有籽料的老熟綿潤,根本沒有和田籽料的那種潤澤度。當然我也不是懂的很多,這也是我自己的看法,你要是有懂行的朋友最好去好好看看,別問賣玉的,問誰都不會說實話的。要是他自己賣的,那不用問也絕對不會打自己的臉,你問別的商家人家也能犯不著為你得罪人不是。”
“你懂啥,你懂啥”老師傅急眼了“人家拿一套房子換呢。”
“說實話,這塊節節高說死了也就萬把塊,也許等四五年後會值個兩三萬。那啥,師傅,別急啊我也不懂,胡說來著。”看著老師傅臉色都變了,我忽然覺得這麼做好像也不地道啊,沒事兒揭人家老底兒,本來老師傅也許到死都覺得這是個傳家寶呢,這讓我全給毀了,這破嘴啊。
唉,回家!“臭寶你玩夠沒?看你髒的。”兒子在河邊的沙坑裡完玩美了。
回家兒子立馬給老婆一通兒炫耀。我給老婆說:“一會兒我給你做水煮魚,水汆的。”
“這還挺好的”老婆難得沒數落我。
老婆給兒子洗澡,我進廚房做魚。先把魚殺好洗好鱗刮掉腸肚掏乾淨,把腮取淨。在鯉魚的腮後切一刀,尾巴前切一刀,兩面都一樣,把騷筋抽出來。魚切片,放進碗裡碼味兒,這碗裡提前放好紅薯澱粉,料酒,生薑末,胡椒粉,鹽,糖,用手把魚肉抓散,放著醃入味兒。一隻鍋裡燒開水,裡面放兩片姜。炒鍋裡燒油炒香p縣豆瓣,蔥蒜,倒水,放進豆芽,油菜,木耳,香菇。煮好盛到湯盆裡,另一隻鍋的水開了,把碼好味兒的魚片放進去煮五分鐘,撈出來平鋪在湯盆裡的菜上。然後幹辣子,三十粒花椒切成碎末,防止切的時候亂崩,用洗碗布圍成一個圈切,要不用小擀麵杖擀也行。把花椒辣子碎末均勻地灑在魚片上,用鐵湯勺燒熱一勺油,澆在魚片上,熗出香味兒。大功告成。
我老婆吃的很美,我和兒子看著。我倆都不吃魚。兒子是小時候被魚刺卡過,後來就不吃魚了,以至於聞見魚味兒都想吐。我是自己殺的魚自己不吃,不是不殺生之類的,是收拾魚的時候就被噁心著了。
第三十八章